他轻而易举将一道难题抛了过来,就要段翊霜不得不接下。
段翊霜看不透那张脸背后的深意。
如同穆常从来读不懂段翊霜的沉默,段翊霜也看不透薛兰令的神情。
段翊霜只道:“这都是他们兄妹的一面之词。天问斋与连环榭皆属八大门派,江湖人人皆知正道八门,又怎会如他们所说这般专横独断,是非不分?”
“没有个万一吗?”薛兰令轻飘飘地问。
段翊霜顿了顿。
对上那双眼睛,很多话语都在顷刻间变得无声,要咽下去很难,可要说出口,就更痛苦。
早在禁地初遇时段翊霜就知道。
薛兰令好像活得很淡,活得比他这个将死之人还要淡。
淡到这人好像很容易就会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以至于每每望见,段翊霜都会失神那么一瞬。
良久,段翊霜偏过头去,他道:“我不爱赌,但若你想赌一回,也尚可接受。”
薛兰令似乎笑了一声。
听不真切。
薛兰令转而道:“如此,我对这正道八门不曾有过什么认识,既然你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帮你们一回也不算什么。今夜天问斋未曾大张旗鼓搜寻你二人,想来明日应会有所动作。届时——”
白玉箫自额前滑落至颈侧。
薛兰令的声调有些沉了,“是护住你们,还是交出你们,那就是凭我高兴不高兴了。”
他将话语说得真假难辨,但一番话说到这种地步,已是一种表态。
段翊霜微微颔首,也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