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绷紧了背。

就在这时车来了,涌星毫不迟疑地上了电车。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

日本人抓住了站台上一满身是血的女人。

可是电车内早已恢复平静。

涌星喉头微动,隐匿在帽檐下的双眸如同一个抽离在众人之外的老者一般,极度冷静又极度无情地旁观着整个车厢——

戴眼镜的老头充耳不闻,眯眼瞅着用红字印着“著名影星丽蝶小姐被爆”的小报;两个学生样的人斜挎着布包商量着国假将至,要去哪里度假。右侧抱着小孩的女人正低头跟小孩玩闹,小孩被逗乐的笑声在车厢内久久回荡,可听到涌星耳朵里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冰般不真实。

车厢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每个人行头不同神情不同,可所有人眼里都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乱世下朝不保夕的冷漠。

冷漠地看报,冷漠地工作,冷漠地寻求短暂的欢愉。

仍旧。

涌星在心里默念,仍旧。

乱世里的枪声如同跨年的烟火般平常,只要枪子儿没打到自己身上,就可以四舍五入为话本里的故事。

忽然电车一个转弯,拥挤车厢里的人如同罐子里的沙丁鱼般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