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起一边眉毛,温和地说:“总要有人去做的。”

然后我们都不再说话了。

日头底下忽然贴地刮起一阵大风向我们席卷而来,雾气一瞬间被吹得流动四散,太阳短暂地露上一面,近处的树枝活了一般在凛冽的风中摇动狂舞,周围的一切变得极亮,亮到以至于带着回忆感。此刻我才发觉我在做梦,这一段仅是关于金冬树送表给我那天的回忆。当时她在卧底取材中受伤,刚出院上班。

11月10日 现在

我身子一晃,从睡梦中惊醒,我还坐在椅子上,埃洛戴着那双眼熟的耳机倚着厨房的门看我,手中捧着一份热狗。我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得正香的时候。”埃洛嚼着热狗说。

“表修好了么?”

埃洛审慎地望着我,用指头抹下嘴角沾上的沙拉酱,“亲爱的,你确定那玩意儿真不是别人送的?”

“瞎说,”我讲,“我自己买来戴惯了的。”

埃洛三两口解决剩下的食物,展颜一笑,“那就好,不然我可要吃醋哩。”

“所以,怎么样?”

“不太好修,”埃洛说,“有个零件缺货,得从工厂调,得两三天等。”

“那好吧。”反正我本也就只想把表送出去。我困在这里这么久,假如金冬树还活着,她一定会来找到我,要是不能,要么是这里信号不好,要么是埃洛对它做了手脚。看他的表现不像后者,否则大概不会同意我的要求。

“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石头,海里。”埃洛简单地描述,“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