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喜旁边,坐着她的大姐贝滢。
贝滢是江外婆大女儿段守玉的女儿,是江外婆的第一个孙女。贝滢沿袭着市长父亲的道路,在长宁市环保局工作,不过三十五岁,已升到副局长的位置。她温柔知性,整日操心长宁的环保事物和儿子的学习生活,眼角有了细纹,但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路明虞走过去,甜甜地叫她们:“贝滢姐,君喜姐。”
段君喜那双混血的带着异国风情的深邃眼眸紧盯着她,红唇嘴像被点燃的炮仗:“路明虞你怎么回事儿?我才两天没和你联系,你就送我这么大一个惊吓。”
路明虞在她们对面坐下,微笑道:“明明是惊喜。”
“惊喜个屁。”段君喜劈头盖脸一顿批:“你学跳舞那么多年,吃尽苦流尽泪,受了多少伤多少痛?结果年纪轻轻的就嫁人,曾经的伤痛全化成了下周末的嫁衣。你倒是好本事,是想就此放弃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路明虞依然笑着,“跳舞是我的根,没了她,我会枯萎的。”
她笑起来人畜无害,段君喜的脾气被她笑没了一半,语气有所缓和:“你还知道那是你的根。等你和穆景绥结了婚,他们会让你继续追逐梦想吗?穆景绥再过两年也三十了,他爸妈肯定急着抱孙子,能放你去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白家、穆家那么多财产和股份总得有后代继承吧。到时候变成了生育工具,我看你后不后悔。”
兄弟姐妹中,就数段君喜嘴巴最厉害最能说,机关枪一样,和她在t台走秀时的高冷形象天差地别。
她是真的担心,担心明虞嫁人以后,无法兼顾家庭和梦想。婚姻是坟墓啊坟墓。
贝滢轻轻拍了拍二妹的肩,温柔道:“刚刚说好的全忘了,有什么话慢慢说,话别那么刺,别那么难听。怎么就生育工具了?照你这样说,我也是生育工具?”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明虞不一样,你生张思言的时候,和姐夫恩爱非常,他是爱的结晶。明虞和穆老二又没感情。”
“又说胡话。你别说话了,我来问。”贝滢接手话题主导权。她斟酌了下语言,用自己认为最柔和的方式问路明虞:“你是自己愿意的吗?”
她和君喜都对此产生怀疑,觉得不能排除明虞是听从四姨的安排。明虞太乖了,长辈的话,她总是乖乖的听。她是孝顺且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四姨他们养她二十年,她每每说起来,都千恩万谢,恨不得掏心掏肺来报答他们。
四姨和白总打了许多年的口头亲家,做梦都想把两个孩子凑成一对儿。
“是我自己愿意。”路明虞听出了大姐的言外之意,但这一点上,爸妈确实给她背锅了。若她不点头,以他们对她的爱,是绝对不会逼她或者让她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