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她看宏毅出刀时大吃一惊,那眼下便已经没办法再描述她的震撼。

沈昭左手持机关弩,右手握雁翎刀,出手极快,刀刀致命。比起别庄的宏毅,沈昭俨然不给人留半点活路,要狠辣迅疾得多。

若是在别庄时沈昭出了手,只怕那些所谓的山匪连第一个院子也跨不过就能被卸成残废。

而且沈昭那一手刀法炉火纯青,漂亮绝顶,刀刃来去自如,被挥得随心所欲。

他根本不需要宏毅保护,一切都不过是做给小关氏的戏。

秋斓一下子明白沈昭是如何在边关立下军功,如何在军中九死一生,如何不及弱冠便上战场却能毫发无损地活到今天。

他的右手,仿佛已经好了……

“阿斓。”德良浅声拽着秋斓的袖子,眼睛绷得浑圆,显然被这惨无人道的场面吓得不轻,“那当真是先前来过家中的沈世子吗?你便是嫁予此般人物?你怎么从来没对我们说过?”

“他杀起来如此凶猛,怎么会在几年前被人挑断手筋?何况眼下这手,哪里像是伤过?”

秋斓只能苦笑,她自己心里也乱。

她跟沈昭同床共枕那么久,当真不知沈昭动起手来的本事远在宏毅之上。

沈昭藏得很好。

先前是装病,后来是因为手伤。

所有人都没察觉,小关氏更是被他骗得好似个池中的憨鳖。

秋斓忍不住又斗起胆子伸头偷看,便见那些追杀她们的恶人已然死得七零八落,满满躺了一地。

沈昭格外嫌弃地颔首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月白的贴里早已沾满血色,白交领更是被红色染透。

浅色的衣裳浸上斑斑杀迹,怕是洗不干净的,他直觉得果然还是穿赤色更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