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望着她,沉默许久。
时锦直勾勾地回视过去,大有一定要个答案的架势。
半晌,顾云深温声道:“医治腿伤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们尽人事。不论能不能痊愈,总归我会一直陪着阿沅。”
似是没料到顾云深会是这个答案,时锦不由怔了下。
她知道顾云深对她腿伤的在意,也知道顾云深一直想要让她重新站起来。她本以为,若是她不能重新站起,顾云深终其一生,都会困在她腿伤的阴影里不能脱身。
没成想,顾云深居然想得这么透彻。
时锦抿了下唇,因为茫然,神色难得滞了几息。
顾云深莞尔,抬手在她发上轻轻揉了下,道:“阿沅的人生还有很长,若是一直囿于轮椅的方寸之间,总觉得可惜,所以我想治好阿沅的腿,想让阿沅余生都自由自在。”
顿了下,顾云深道:“初初得知阿沅腿伤时,我难免执拗。可时至今日,若是我仍如先前一般偏激,岂非白费了阿沅这段时日的苦心?”
顾云深并不迟钝。
这段时日,一反常态的岂止是他。
阿沅这么跳脱好动的性子,一个月来足不出府,日日在府中拘着,就是想陪着他,慢慢打消他的愧疚和自责。
包括此次来见陈师傅。
既然阿沅昨日便提醒他要他早些回府,那陈师傅抵京的消息必然她昨日就已经知晓。
照阿沅原本的性子,定然会先来请陈师傅诊治,等有了好消息才会全然相告于他。可这次她特意叫他跟着,无非是想告诉他,她已经不会再如从前一般隐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