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可怜。
顾云深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小厮说的话。
明明这些时日他已经猜到十之八|九,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乍然听到确切事实,还是没忍住攥紧了双手。
手背上绷出道道青筋,顾云深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
断腿。
居然是真的断了腿。
他几乎不敢去想,她是因为什么断了腿。
更不敢想,她孤身在岭南,得知自己双腿尽断时的心情。
明明是连身上磕破蹭皮都会疼得红了眼圈的人……
顾云深闭了闭眼,再顾不得许多,倏然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管家和小厮对视一眼,齐齐追出去。
门外正有士兵等着,一见顾云深出来,当即迎上去禀事。
顾云深却无心再听,只目不斜视地越过他,纵步出了官署。
官署门口正停着一匹马。
他等不及去见时锦,也没看是谁的坐骑,行云流水地翻身上马,一挥马鞭,扬长而去,将一声仓促的“相爷留步——”抛在身后。
顾云深从未有如此迫切的时候。
迫切到,脑海里除了“要见阿沅”这个念头,再装不下其他任何想法。
平日里一刻钟才能行完的路,被他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甫一到相府门前,顾云深不等坐骑彻底停稳,便跳下马匹,踉跄几步后,健步如飞地直奔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