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将信将疑,女子的发髻梳起来繁琐极了,她日日看着知蕊操作,也没能成功挽出来,顾云深这个从来都没见过女子挽发的人能行?
但他的表情太笃定,时锦权衡片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收回了视线:“那你来试试吧。”
反正念夏已经去找老板娘了,就算顾云深做不好,也有挽救的余地。
顾云深去净了手,将落在腕间的宽袖卷起,轻手轻脚的将她满头乌发拢起,慢慢理顺。
时锦透过铜镜,正能看到他全神贯注的神情,仿佛下来根头发都是罪过似的。不管他梳发的水平如何,架势倒是摆得很足。
顾云深似有所察,微微抬了抬眼:“弄疼你了?”
“不疼。”时锦将落在额前的几根头发递过去,随意道,“你可以再用力些。”
顾云深轻轻“嗯”了声,可手上的力道却一如既往的轻柔。
在他的动作下,发髻的雏形渐渐显现。
时锦震惊于他这手艺之余,松了口气,也没闲着,扫了眼妆奁,开始给自己上妆。
梳妇人髻她不在行,可上妆却娴熟极了。
她游刃有余的从妆奁中挑出合适的黛笔,略一思索,对镜勾出一双羽玉眉1,眉尾自然拉长,略略上挑,寥寥几笔,便透出几分尊贵和迫人。
时锦不爱梳妆,常年素面朝天,又爱笑,眼睛弯弯,许多时候都显得平易近人,一颦一笑间都洋溢着稚子般的无辜,可这幅眉形配上一张不带笑意的脸,登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顾云深打眼一瞧,也不由愣了下:“阿沅?”
时锦专注挑选着唇脂,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顾云深还未斟酌好措辞,又被时锦的动作吸引。
时锦正垂着眼,专注地挑拣着合适的唇脂,嘴里还念念有词:“颜色要重些,太艳亮显得张扬,太轻粉显得活泼。要择一个既稳重又不木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