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岭南三年,日日夜夜,反复练习冷静和理智,臻至熟练,却在顾云深面前屡屡破功。
方才险些就将诘问脱口而出。
相信你,然后再让你扔下我吗?
时锦捏了捏手指,不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在顾云深看来,他养她长大、又将她从岭南带回来已是费尽心力。
可从三年前,他说出“去岭南也好”,又在三年间对她不闻不问时,曾经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年间,她的绝望和不见天日他都不曾知晓。
三年后,她的喜欢和信任也不会再轻易付之于人。
她会管好自己的心。
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傻乎乎的捧在他眼前等他垂怜。
时锦暗自提了提气,面色如常地抬眼,撞进顾云深的眼神里。
凭借多年了解,时锦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他眼神中的种种情绪。
那双眼里写了无奈、困惑、不解,独独没有对她的情意。
时锦心如止水,淡声反问:“我防备,不是相爷教我的吗?”
顾云深眉心微蹙,不明白时锦这话从何而来。
他何时教她要防备——
一段记忆猝不及防地挤入脑海里。
阿兄离世后不久,他决心入官场。一路赶考,难免有看顾不到阿沅的时候。
阿沅年岁小,温良又柔软,总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试图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