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压喟叹道:“玄黎,陛下身子越发不好了。诸皇子蠢蠢欲动。虽说天无二日,咱们家只忠于陛下,可总有变天之时。你大哥资质有限,做个纯臣倒可保一家安稳。然而顾氏要想长盛不衰,还需有人放手一搏。”
顾玄黎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顾钧只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临走前,顾钧又对顾玄黎道:“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顾玄黎在祠堂足足“面壁思过”一个月,其间,沈曦受顾含章所托,光明正大去探望过一次。
顾玄黎死活不让沈曦给他上药,趁着四下无人,冷声道:“沈大夫,男女有别,不要以为带了张面具,就真当自己是儿郎。”
“我这做大夫的,看过的男人,扒过的男尸多的去了。难道你还害羞不成?”沈曦撇撇嘴,将一罐活血化瘀的外伤药递给顾玄黎,然后背对着,坐到祠堂外的台阶上。
顾玄黎心中一下有些不是滋味,一边让给自己上药,一边道:“你要不天天去青楼挥霍,光从我这里讹的诊金,都够金尊玉贵过好些年了。何必再去给人看诊,弄不好自己还会染病。”
“顾公子,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大户?我这两年游历在外,见着多是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百姓。这些人患病只能听天由命。我不忍见死不救,很多时候都是倒贴钱。”
沈曦并没有哭穷的意思,她只想告诉顾玄黎,别看她赚的多,花钱的地方更多。
没想到,顾玄黎从顾家祠堂放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沈曦一叠银票。“这是这次治伤的诊金。”
沈曦看了一眼银票的厚度,大约是她出诊所收的数目。沈曦摇摇头,笑着婉拒道:“一瓶外伤膏药而已,咱俩好歹相识一场,就当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