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公子思忖道:“细细再找,茉莉不喜地下,往高处了找!”
一人提议:“树间可是查看过了?”
众人恍然:“未曾。”
正说着,诸人噤声戒备,不大的一块地方,竟是又赶到一批人马。滂沱夜雨中,视线如黑水,流窜不清。为首一人粗声说:“道不同、不相谋,淮扬焦某人有要事在身,烦请诸位让路!”
柳家人窃声细语:“是焦家。”
“还有脸说什么‘道不同、不相谋’?”
“合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
少年听着那血腥杀意,抱住怀中的青竹伞,绕着极远的边缘,闷头跑过。他不觉弓起身子,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因垂头而露出一段肤白的脖颈,簌簌冷雨落下,滑至更深。
他贴近污秽深暗的墙沿,心中思量柳三公子的话,突然只觉后颈一滴温热。
少年步子一停,抬起头,但见那久寻不见之人,正爬伏在树干上。一点一滴的血水顺着她的指尖,先是滴在他的后颈。待他昂起了头,血水滑落,便是滴在了他的眉心。
温温热,透着红。
凄寒夜雨之中,迅速暖热、染红了他的眼眶。
白姑娘虚着眼,意识有些浑沌。她慢吞吞地看清,来人是个体薄腰细的少年郎后,意味不明地轻声笑了一下。瞧那少年郎保持着昂头的动作,伸出手,想要把她接住。她动也不动,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