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乱了节拍的心跳逐渐平复。

乔伊一直没抬过头, 所以她没能看到在她头顶，贺天杭的眼神幽深又压抑。

如果有熟识贺天杭的人在场, 他便会知道, 这是贺天杭在克制到极致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而每当他露出类似的神态，都代表着……

他即将收网。

贺申刚走出藏品仓库, 迎面撞上黑着脸的贺寅。

贺寅看见他，脸上的憋屈换成忿忿的怒意。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宛如小孩子向家长告状：“哥，你刚才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贺申维持着老好人的微笑。

“我大哥啊！”贺寅道，“他竟然故意抢我东西，上半场那么多件拍卖品, 我竟然一件都没买到！”

“他上半场就买了一件掐丝珐琅香炉，你想要的东西不止一件，怎么算抢你的东西？”贺申笑道。

“你没注意到吗？”贺寅一拳捶在凳子上，“上半场只要我举牌，他就必然举牌。刚开始我还没发现，后来我试了好多次，每次都是这样。我怎么敢和他抢，他一举牌我就只能放弃。”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怒道。

贺申看着自己这个二弟在休息室走来走去，满脸都是不甘与憋屈。

他脸上挂着安抚的笑，心中的憋闷其实一点也不比贺寅少。

贺寅明明是他的弟弟，却只叫贺天杭“大哥”，他这个正牌大哥反而被简化成一个“哥”字。要说他太过敏感，在这种称呼细节上无谓纠结，可贺寅只有被贺天杭欺负了，才会想起他这个“哥”。

平日若是有外人问到，贺寅满嘴都是他的“大哥”，很少提及他这个亲哥哥。

“或许只是个巧合？”贺申心里不满，嘴上还要花时间安慰这个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