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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澄黄色的液体,他端着,要递给她。

姜意眠:“这是什么?”

“您的药。”他说:“因为您觉得苦,今天就溶在酒里,权当药酒吧。”

从未听说过这种药酒,姜意眠眼皮轻轻一跳。

“必须要喝?”

“是的,小姐。”

像面对不肯吃药的小孩,管家语气坚定又宠溺:“必须。”

“我的药都是你在管?”

姜意眠接过酒杯,方出声,第三次感受到那股视线。

这回她反应迅速,陡然抬头望向楼梯角。

总算,那道诡异的视线被她抓住,与她正面交锋。

——死水。

对着那双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废弃的、肮脏的一沟死水。

颜色浓得发黑,水面漂浮着垃圾、死鱼、残羹剩菜,或许还有浮肿的肢体部件。

都腐败了,烂掉了,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恶臭。漫长的时间里,丑陋的蝇虫生于此,死于此,以尸体为食,又变作尸体。

这滩死水的主人,是纪渊。

他不知去哪里沾了水,整个人湿淋淋站在阴郁的角落里,头发缠绕打结,露出完全的两只眼睛。

“杀了你。”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嘴里喃喃:“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语速愈来愈快,状若痴狂。

浓重杀意铺天盖而来,纪渊似是盯着她的杯,嘴角划出一个怪异又惨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