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本还觉得“劳务费”是正常的,当初他让人帮忙卖猪肉不也是给了?

可梁飞那咬牙切齿的神色,让他没有立刻将这个话题揭过。

“都说是十税三,实际上哪年不得有四层上下。灾年不降、丰年反升,全然不顾我们的生计。”说起这个话题,梁飞的拳头忍不住在树干上狠狠一捶,否则实在是忍不住这压在胸腔的怒火。

言夙忽然就想明白他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

“交税,不是交给……官府吗?”他用了个本地学来的词汇,“他们为官府办事,是已经有了薪酬的不是吗?”

——这跟他那请人帮忙可不是一回事儿。怎么拿着工资办事,还要吃拿卡要呢?

言夙觉得自己见识到了人类口中的“贪污受贿”,还是强制性的那种。他就是再没做过人,也见过人类愤怒的样子。

不仅仅是梁飞,那些正在交税和等着交税的人家,没有一个是心绪平静的。

梁飞:“哎,其实,这也已经算好的了。”

“如今这天下,谁活着不艰难?三王各据一方,还有外敌环伺。”

“咱们这位天子,已经算是最好了,至少自三年前一次征兵后,再没发过兵役。”

梁飞的声音越来越低,如今这世道去服兵役那就是十出九不归。

言夙听完却还是没懂这皇帝好在哪里,按梁飞所说,这样的税收之下,一家人想要吃饱都很不容易呀。

——这是言夙现在还不知道精白米的存在,因为一直吃的糙米,他就完全没体会过精白米的滋味。等知道了,他就对现在百姓的生活水准有了更真切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