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宜两只手臂都被他紧紧箍住,半点也动不了,红着眼,严格遵循自己先前总结出的“顺毛原则”,非常识时务地求饶:“我错了。”
江燃问:“谁幼稚?”
姜知宜鼓了鼓嘴:“我,我特别幼稚,我是全天下最幼稚的人。”
她讲话嗓音软乎乎又黏糊糊的,说这样的话就更像是在撒娇。
月色避开了这一角,在这片被窄巷隔开的人间里留下了一片昏暗的角落,路灯的光晕试探着往里钻。
像只毛茸茸的小兽,无知无觉地伸着触角,全然不知道前面或许会有危险来临,天真地想要将自己的光照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江燃淡淡觑着姜知宜,十七岁的女孩子,目光是软的、黏的、天真的,不自知藏起小钩子。
眼眶里盈一点泪光,在黑暗里发出有如萤火一般的光斑来。
令江燃想起小时候,同江如渠和沈韵如一起去的海洋馆,蓝色的背景里,自由游曳的水母,也如同一只又一只会发光的萤火虫。
他低头看着两人此时的姿势,晚风拂过来。
好奇怪。
酒醒好像就是一瞬间事情。
他倏然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身子往后一退,面前浓烈的夏日的啤酒的气息散去,只在空气里留下一点略显缠绵的余味。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手探进口袋里。
草。
忘记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