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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程静静地听着,他像是尊精美雕像,无悲无喜,又像是阵风,摸不着看不见,在阳光下有温度,那也只是暂时的。

“他人很好,”何青程宽慰道,“兴许不会跟你计较。”

哭的时间太久,何鱼身体麻木颤抖,他捧着自己所有钱,眼角注视着何青程反应,添柴加火道:

“我,我罪该万死,犯了这么严重错误,怎么还敢让何书哥不计较?我本来就是从旧家回来,不会被送回去吧?”

似乎是想到极为让人惊惧的事情,他猛地摇头,手里的散钱落了一地,他抓着自己头发。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何书哥原谅我?你们对我很好,好得让我像在做梦。”

“每天醒来都觉得很不真实,”何鱼嗓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好害怕,如果何书哥不原谅我,干脆就让我直接死掉吧。”

微风拂过何青程眉骨边沿的碎发,露出双毫无波澜的瑞凤眼。

眼前的围墙,脱落分离的墙皮,以及蔚蓝天空,泪流满面的人,在他眼底化为一串串数据流。

解构,分析,重组。

时间线在他脑海里以预知的方式往后拉。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衣着单薄的少年脚边是两个宽大行李箱,他抬头,耳钉在昏黄路灯下反射微茫。

台阶上,一向得体优雅的何母眼底布满寒星,她道:“你我母子情分已尽,之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

生病的何鱼踉跄跑出来,边咳嗽边拉住何母的手,眼睛红得像兔子:

“怎么能让何书哥因为我而离开?妈妈,让哥回来,这么大的雨,他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