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上一秒,她还沉浸在计谋得逞即将脱困的紧张中,乌金色的邯郸城门裂开缝隙,像是师父张开双臂等待着她倦鸟归巢。
可下一秒,四要和师父双双殒命,唯有她一人侥幸得逃,被拽回高耸的邯郸城墙内。
郑三琯思索了一千遍、一万遍,这场计划中到底哪里出了错。
师父在宁寿宫给太上皇下药,她在李承衍军中给自己下药。
程四要千里迢迢摸进军中,送来师父的脱身良计。
送花、吃醋、激齐王准王妃上钩。
决战当日,四皇子以太上皇为挡箭牌,她则成为另一块“挡箭牌”,被吊在做好手脚的云梯上。
云梯起火,黑烟遮盖视线,郑三琯爬上战马,与程四要一道逃。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原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师父只是…算错了一件事。”郑三琯喃喃道,干枯的发尾垂在脸颊旁边,“他以为李承衍就算发现我出逃,也绝不会动手杀了我。”
说来多么可笑。
所有计谋的基石,竟然只是李承衍的“不忍心”。
“我们都看错了他。”三琯笑得悲凉,“基石坍塌,所以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她瘦得肩膀的骨头根根分明,在单薄的衣衫下隐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