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那年,你师父向父皇进言,说要安排通人事的宫女教导我。父皇将承乾殿守得铁桶一般,却对你师父不设防,送了一个笑眼宫女到我宫中。”
“那宫女,你也认识。”李承衍轻声说。
“莺儿姐姐…”三琯喃喃道,“她在你宫中,中了毒…”
“错。”李承衍冷笑,“她在我宫中,下了毒。”
“莺儿是你师父带来的,自然懂得侍弄花草。那些日子承乾殿中栽满栀子,雪白的花瓣绽放,清香扑鼻。她长着一双笑眼,清秀可人,承乾殿中无人不喜欢她。可偏偏我不爱她,知道为什么吗?”李承衍问。
“因为你师父是照着你的性子,你笑起来的模样,甚至你身上的香气来选的姑娘!他拒绝的意味那样明显,让我郁闷烦忧了许久。”
“我上进好学,文武双全,又对你一往情深。纵使你不谙情事,我总归有足够久的耐心可以等。为什么,师父他老人家从来都不喜欢我,甚至不惜送一个替身进宫,想断了我的念头?”
“我一遍遍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是我对你不够包容,是我对你不够宠爱,还是我对师父他老人家不够崇敬?或者…或者是我羽翼不丰地位不稳,怕日后朝堂动荡牵连了你?”
“直到那一天,三琯,你亲口告诉我原因。”
“我?”三琯诧异。
“没错,就是你。”李承衍说,“是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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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中,处处皆是栀子的香气。
三琯许久没有入宫,李承衍思念成疾,斜靠在榻上。
“把这花撤了。”李承衍说,“味道这么大,呛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