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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至今不懂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以为他只是想让妻子恢复正常,把儿子教好而已。

“是我做错了么?”他低低地问,像是在问厘央、问自己、问已经离开的蒋树。

厘央含泪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的房间。

那是蒋男的房间。

墙上贴着卡通海报,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玩具,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床单是蒋男最喜欢的颜色和图案,篮球摆在墙角。

处处都充满了温馨,跟蒋树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厘央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抬起苍白的脸,转头望向蒋正德,语气平静而缓慢:“蒋叔,您没错,您只是在孩子没了之后,又生了一个孩子,在老婆没了之后,换了一个老婆,在这个儿子让你不满意之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您哪里有错呢?”

“凉薄从来都不是错。”

“只是那些被你舍弃掉的、放弃掉的人,都有些可怜罢了。”

厘央流着眼泪说完这句话,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窗外清冷的日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墙边映出破碎的光影,模糊不清。

蒋正德激动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什么,可他的喉咙像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不堪重负般低下头去,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不敢看厘央的眼睛。

厘央吸了下鼻子,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曾经跟小树说‘人心总是偏的,这个多一点,那个就要少一点’,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不知不觉您已经偏了太多。”

蒋正德颓然地佝偻着背,一瞬间苍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