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央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一直以为哪怕蒋树的父亲不爱他,他至少还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如今才知道,事实永远比她想象的要残忍。
根本没有人爱他。
蒋正德声音沙哑,背脊像承受不住一样佝偻着。
“我那个时候工作忙,没有发现这件事,有一次回家看到小树被打的奄奄一息,才知道情况,连忙把小树送去医院,回来后……”
蒋正德顿了顿,声音像在砂纸上磨过一样,艰涩地说下去,“回来后,我想了一个法子,把小树打扮成女孩。”
“小树长得跟粥粥有几分相似,打扮成女孩就更像了,云淑果然把小树认成了粥粥,没有再打他,还对他很好,从那以后,我工作忙的时候就会给小树穿上女装。”
“可是我试了几次,小树只要穿回男孩子的衣服,云淑就会打他,小树那个时候懵懵懂懂,正处于认知阶段,他可能觉得自己穿裙子才是安全的,才不会被打,把女装当作了他的一种自我保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即使我不给他换上女装,他也会自动自觉的穿女装。”
“云淑治病需要钱,我那段时间工作实在太忙了,不能时常在家,等我发现的时候,小树已经习惯穿女孩子的衣服,再也改不过来了。”
蒋正德一个大男人,突然哭了出来,“我心里愧疚,觉得都是因为我当年的错误决定,才会影响了他,让他有了这个毛病,就一直想把他这个毛病改过来,我试了各种方法,可就是不行!”
厘央难受地想大声哭出来,却强撑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她红着眼眶望着蒋正德,声音嘶哑地开口:“你错了,小树会穿裙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妈妈,他是发现他妈妈看他穿裙子会开心,他觉得妈妈爱的是姐姐,所以他愿意装作姐姐让妈妈开心。”
蒋正德愣了一下,手里的信掉落在地,“我不知道……我以为小树养成了习惯……”
“后来云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觉得小树不能再那样继续下去,否则会影响他的一生,所以就逼着小树换上了男装,并且明确的把小树是男孩,而不是粥粥的事告诉了云淑,结果……”
蒋正德声音怆然,“云淑承受不住刺激,跑出去被车撞到,没几天就过世了……都怪我没处理好……”
蒋正德崩溃的捂住脸,是悔恨,也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