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待要刺她两句冷血冷情,纪存周却已震怒,扶着额角道:“行了,都别说了!”
他却是知道这老乌头有几分家底,不至于连区区赌债都付不出,再说,赌坊的人纵要示威,也不会公然跟侯府较劲,背后定有位高权重之辈。
然而纪存周也只能当做是场意外,他看了眼一旁心如止水的大女儿,总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她是不是瞒了些什么?
待要出言询问,纪明琪却颠颠的跑过来,“爹!娘!”
一脸花容失色的惊骇。
纪存周正不耐烦,小女儿还来添堵,忍不住呵斥道:“你又有何事?”
纪明琪委屈地扁着嘴。
还是胡氏心疼女儿,将她带过去安抚,“跟娘好好说。”
纪明琪这才叽哩哇啦地开口,“曲家大姑娘被除族了!”
要说曲家如今出什么事都不稀奇,王淑妃被皇帝冷落,曲家也没了依仗,何况只是连襟,比不得正经娘家,曲家二姑娘因为在椒房殿放蛇已经被逐去家庙清修,大姑娘心有怨言也在所难免,但,再怎么也不至于除族呀!
须知除族是比落发更严酷的惩罚,在家从夫,一个女子出阁之前所能仰仗的唯有本家姓氏,如今却连曲家都不要她了,难不成让她沿街乞讨为生?
就连胡氏这样见惯风浪的,也惊讶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纪明琪睨了眼纪明夷,微带点狡黠道:“大姐姐,不会与你有关系罢?”
并非她多么聪明,只是天然地有种直觉,曲婉妙放蛇本来也是为了跟纪明夷过不去,如今引火烧身,自个儿落了个常伴青灯古佛的下场,如今曲婉灵也出事了,还落得比妹妹更凄惨的下场——这一切都在她二人得罪了纪明夷之后。
不是纪明夷捣的鬼还能有谁?
纪明夷面对这番诘问,只是慢条斯理地揉了揉手腕——是昨夜爬绳时勒出来的,藏在袖中,人看不见。
“二妹的想象力真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