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纪明夷并不怕她,老太太毕竟是许从温的姑祖母,这婚事总得问过她老人家的意思,若两家达成一致,胡氏也无话可说,且总得讲究个长幼次序。
只是,许从温是合适的人选么?
纪明夷有些茫然,他俩相识匪浅,若真有情愫,也不会等到今日。前世,她就一直将许从温当兄长看待,难道今生为了躲开陆斐,就要与阿兄共度一生?
且不提心理上那道坎,她至今都未真正圆房过,不知道今后能否和睦?
但,常听人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许从温再差也不会比陆斐坏到哪儿去,她都守了十年活寡,还有什么可怕的?
许从温待她倒是不错,至少此刻,她能感知到他真挚的心情。
往后如何,谁说得准呢。
重华宫中,五公主看着满满当当十二幅字帖,皱眉道:“四哥你的笔迹也太工整了,跟我不大像哩。”
陆斐本想拧拧她的脸,想起妹妹年岁大了,便改为轻拍她的头,没好气道:“你也不瞧瞧你四哥有多闲?自个儿都忙不过来,还得抽空帮你抄书,哪还顾得上模仿笔迹?你既不要,那还回来罢。”
五公主忙搂在怀里,像护食的母鸡,“谁说不要,我就给你提点建议,用得着大惊小怪么。”
嘀咕两句后,她托腮望着窗前,“四哥,父皇新提拔了一位工部侍郎,你可知情?”
朝中之事陆斐虽还无置喙之地,但也浅浅有所涉猎,他漫不经心道:“许家也算积年的老臣,父皇稍稍舍些恩典也是寻常。”
这便是熬工龄的好处,虽然升得慢,但总有机会,不像皇室子弟,生来尊贵,但同时也面临着更多风险。
五公主并不关心朝政,她在意的只是八卦,“听说许夫人也领着家小上京,昨儿还让长子到永平侯府致过礼呢!”
陆斐仍埋头望着桌上那副水利工事图,轻笑道:“表哥脚程倒快。”
“你不意外?”五公主有些吃惊,同时无语,“四哥,以前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