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为细微的弧度,简大花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见血色淡薄到泛白的嘴唇。
“有事吗?”
少年开口,连往常的简哥都没心思叫了,声线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许久没能好好休息一样。
简大花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看见等不到回答的岑寒安静一会,将头偏了回去,拿起了桌上的东西。
顶着一对毛绒长耳、极具少女心的小玩偶被穿着黑白连衣装的少年握在手中,他的手指轻轻抚着玩偶的耳朵,动作小心又轻柔。
“……我没什么事,”
见识多广的雇佣兵艰涩地开口,他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撼,说话的态度都不知不觉变了,干笑几声:“倒是你,哈哈,在家里穿得……穿得还挺有童趣嘛。”
岑寒抬起眼,终于看了过来。
简大花微微一惊。
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重新燃起的隐隐生机,是死寂一片的漆黑,半点光都映不进去。雇佣兵脸上明显的震惊都无法让他如冰的表情融化分毫,他低低“嗯”了一声,又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我记得订单的交货日期还没到。”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冷淡,旁人的目光对他而言宛如不存在。那神态气场能够让想要笑话他的人都无法开口——更何况简大花不是为了冷嘲热讽而来。
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如果可靠,可以成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摇钱树,自然要小心呵护。
在旁人印象中凶神恶煞的雇佣兵定下心神,强迫自己接受了这外表冷淡的小子竟喜欢毛茸茸的违和设定。他换上了一副温良和蔼的模样,扯过一张椅子,在桌子对面坐下——这间家具布设朴素简单的公寓并没有可以坐的沙发。
然后他把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撸了把自己的寸头,颇为文艺道:“小子,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呢?来,干了这瓶酒,让烦恼忧愁都烟消云散吧!”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