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程此刻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两个家仆把他扶进来,看了看房间,不好直接放到床上去瘫着,只能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两人刚一松手,崔景程就往侧面倒,只能让他趴在桌子上。
两人转身,房间里站满了来闹洞房的人,个个盯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不放。
“咳咳咳,各位,各位!”
两个家仆觉得这样实在也不像话:“我们家公子喝醉了,这洞房确实不好闹,你们还是回去罢!”
“让新郎官将盖头挑开,我们看看新娘就走!”
有人涎着脸道:“来闹洞房,新娘都不看一眼,那是什么闹洞房啊!”
“就是,就是!”身后的人跟着起哄。
“这……”两个家仆也犯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毕竟身份低微,怎敢开口得罪贵客?站在那里,两个人眉毛都耷拉成了倒八字。
门口站着的喜娘也不知如何是好。
以前也不是没有遇着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以前那些闹洞房的一个个都很知礼,见着新郎官喝醉了就都散了,今日这阵仗,她们还真没见过。
或许是新娘子名头太响了,京城第一美人儿,谁不想一睹芳容再走?
就在洞房内外僵持不下之时,崔大夫人赶着过来了。
她原本在内院里忙着指挥下人们收拾场地,听婆子过来回报说大公子被灌醉不省人事,而他那些狐朋狗友还吵着要闹洞房,谢大夫人赶紧奔到了程园。
一边走,心里头一边埋怨儿子。
真真是交了一群好朋友,成亲的晚上居然把他灌醉了!
新郎被灌醉了还要强行闹洞房,这都是一群什么朋友呢!
压着心头的火气,谢大夫人走到了洞房门口,冲着里边喊了一声:“各位都是景程的好友,今日他因着成亲实在是高兴,故此多喝了几杯,只怕是不能再和你们一块儿闹洞房了,还请各位回府罢。”
众人回头一望,见着是崔大夫人过来,顿时也就没了方才那阵势。
宁德侯府的长辈都出来干涉了,他们自然只能识趣些离开。众人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沿的谢芳容,有些遗憾看不到这美人儿,一边慢吞吞的离开的洞房。
谢三小姐心肠不好不能娶回家是一回事,想看美人容颜又是一回事。
将那一伙半醉半醒的人赶跑以后,崔大夫人走进来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崔景程,又看了一眼坐在床沿的新媳妇,叹了一口气。
她走到桌子旁边,伸手拍了拍崔景程的肩膀:“程儿,怎么喝这么多,你还没给媳妇挑盖头呢。”
喜娘赶紧走过来,尽心尽职的拿起了喜秤:“崔大公子,你用这个去挑盖头。”
坐在床沿的谢芳容身子抖了抖。
她坐了许久,迷迷糊糊的也想了很多,心里头一会儿高兴又一会儿不安,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喝完了茶水以后她便有些睡意朦胧,可因着她太渴望想见着崔景行那张俊秀的脸孔,一直强撑到了这个时辰。
脑海里掠过不知多少个画面,崔景行用喜秤挑起她的红盖头,四目相对,那种美妙与快乐的感觉直击她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