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一掀开就能看见张富丰坐在楼下,手边是一壶茶。
他刚下去,张富丰就拍了两下桌子,示意他也坐下来。
“晚上温度有点低,回去吧。”张昱树说。
“不急。”张富丰身体消瘦的极为明显。
刚来咸城这天,他站在海边拍了张照。
明明那时候已经很憔悴了,现在对照镜子一看才得知,原来余生的每一天都是自己最健康的一天。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化疗吗?”
张昱树抬眼看他。
张富丰哈哈笑:“因为老子珍惜自己的头发!”
“还有啊,是不想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你看你爹我缺钱吗?老子从来没缺过钱没受过委屈。”
张昱树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老天爷想让我临死前在病床上挣扎,我偏偏就要过来看海享受,老天爷想让我成药罐子,我偏偏喝茶吃肉!”
他说完,捂着嘴咳嗽了一阵。
瘫在椅子上歇息了好久,喝下张昱树端过来的半杯茶,形如枯木的手握住张昱树的手腕,声音沙哑:“咱们回燃城吧。”
张富丰说:“我想死在出生的地方。”
临走前,张昱树又和段之愿见了一面。
这些说完,段之愿突然哭了。
“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张昱树帮她擦掉眼泪,喂了口冰淇淋:“我会过来看你的。”
段之愿吸了吸鼻子:“我是在想,张叔叔……”
“哦。”张昱树点头:“那是见不到了。”
“张昱树。”段之愿抬起眼,眼眶红红的:“你别难过啊,回去以后,以后,可以对阿姨好一些,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