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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该拿个盆收费的。

晏宁从前也见过祖师爷舞剑,但那是在宗门庆典,在高台玉楼之上,如游龙如飞鹤,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高高在上的月亮也会这么接地气。

她也好像明白谢琊为什么喜欢戴面具了,毕竟身份摆在那,这要让弟子们知道他们敬仰的宗门之光街头卖艺,那得多丢人啊。

晏宁笑了笑,酒铺的老板娘大概很满意,给了她一坛青梅酒一坛桃花酒,还打趣道:“姑娘,你夫君看着清冷,倒是愿意为你折腰,难得啊。”

晏宁连忙摆手,正要反驳时谢琊已收了剑踏进店内,他解释道:“您说笑了,算不得夫君,是我单方面在追求她,追了好久。”

没追上。

晏宁:……

老板娘笑道:“也是,这小娘子生得多漂亮啊,想把她娶回家的人不少吧,公子还需努力啊。”

谢琊:……

他们拎着酒离开了酒铺,天际又微微下起细雨,雨并不大,却让视线变得模糊,两侧商铺门口的花灯影影绰绰。

晏宁低头,去芥子囊里翻雨伞。

她并不知道,一街之隔,跛着脚的中年男子正在默默看着她。

前尘隔着冷雨,一别二十年,当年正值及冠的晏然已经老了,面貌变得丑陋不堪,而他的小妹妹,还停留在风华正茂的十八岁。

他就这样望着她,手里拎着晏宁喜欢的点心,把无尽的愧疚和悔恨都藏在这场春雨中。

也多亏了这场雨,晏然走在雨中,走在晏宁身后,可以肆无忌惮地落泪。

而那声宁宁,掩于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