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这个搭配确实有点奇怪,下回——”
“但我喜欢。”她说。
降谷零愣了愣。
“实验体是不需要进食的,只需要用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体征就可以,一旦像普通人一样进食,就会给那些研究人员带来麻烦——你知道吧,我养过狗。”她说,“一开始,我是从实验室里他们给小白鼠准备的粮里抽出一小部分喂它,后来有一天没有,我看到桌上有实验人员没有吃完的饭,就拿去喂了它。”
“一旦尝过了人类饮食的狗,就难以再接受贫乏无味的狗粮。”
可是想要活下去就没得选择。
“他们把我的狗摔死之后,我就不配合他们了,所以,我被允许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的生活和从前的生活,严格来说区别也不是特别大,非要说的话就是把关她的笼子变大了。
既然还是一只狗,那么得到的投喂当然也是狗粮。
“直到绿川光,或者说,诸伏景光?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像是沉浸在了往日的回忆里,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他静静看着她,心脏又像被拴了一块沉重的坠石。
那时诸伏景光刚刚接手她,没有像从前那些监管员一样直接拿营养液或者配好的微波炉定食敷衍。
他问:“你喜欢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她不耐烦地说,“前面的人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好了。”
诸伏景光:“但那些你并不喜欢吧,总是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得糟糕哦。”
妹妹:“我不知道——行了吧?你满意了吧?我从小就被关在那个鬼地方,什么好不好的我怎么会知道,想嘲笑我就尽管嘲笑好了。”
她已经做好了应对他失去耐心冷脸相对的打算。
但没有嘲笑。
诸伏景光不辞辛劳地做了一大堆的食物,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摆到了桌上。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话,一个个尝试不就知道了吗?”
“以后不知道,现在就知道了。”
……
妹妹说:“那个时候在波罗咖啡厅,我不是在故意折腾她,只是……想找出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而已。”
他嗯了一声,忽然又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难言的愧疚。
——她被景光养出的那些娇气的,并不是一定需要被讨伐的小任性,在他的面前却成了罪证。
“我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伤你的话,”他说,“我只是……”希望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融入社会,包括带她去咖啡厅,也是想建立更多的能够扭转时局的羁绊。
“希望你们可以成为朋友。”
“什么是朋友?”
“彼此互相关爱。”
妹妹:“可是我为什么要爱那么多人呢?我不想爱那么多人。”
降谷零看着她清透的眼神。
这双眼睛里从来不曾出现过迷茫。
他嗯了一声,“好,那就不爱那么多人。”
“那要爱谁呢?”
“先爱自己,有余裕的话……”他说,“再分一点给我吧。”
妹妹感冒了。
这在从前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她的身体好的能打死一头牛,现在却连连打喷嚏,又咳嗽。相比之下,他的状态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不仅身体里的暗伤恢复了,而且体能素质也显然比从前还要更进一步。
这是上回被血液恢复之后没有的事情。
他心里存着种种疑惑,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暂时还无法自我解惑。
银色子弹能治愈别人,怎么会没有自愈功能呢……?
波本找来药,又端来了一杯温开水,笑眯眯地招呼她。
“莲衣小姐,该吃药了。”
妹妹:“……”
不行,这药吃了怕是会死人的吧。
她本来就怕苦,现在更是不肯答应,在地上撒泼打滚,看得他面无表情。
“懂事的三岁孩子都不会这么干了。”
“我还只是个两百多月的小孩子!”
“……”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从地上拎起来,“趁现在还只是咳嗽,早点把药吃了,不然之后病情严重说不定还要——”
唇上忽然一重。
妹妹偏过头,完全不看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谁叫你这么啰里啰嗦的……别想多了!我是听说,感冒的时候接吻可以转移病毒……”
“……确实可以。”他说。
“不过不是这种方法,这么亲不仅转移不了病毒,说不定到时候感冒还会加重。”
妹妹被他唬住了:“真的?”
她也是头回生病,没什么经验,咳嗽了声:“那,那要怎么亲?”
降谷零伸手揽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妹妹就被按进了他的怀里。她下意识抬起头,而他正好俯身。
他轻而易举叩开了她的齿关,充满着掠夺的,凶狠的味道,直到她呼吸迟缓,面色潮红才松开。
“这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