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趁老奴和翠瑛不注意,在背后一根金簪插来,就把翠瑛给杀了。翠瑛倒在地上,曹氏还与那女鬼道‘你还不快些,这人血,总比猪血牛血滋补罢,且是现杀的,冒着热气儿呢。’”宋嬷嬷呜呜哭道:“老奴当时血都是凉的,手脚发软瘫在地上。等那女鬼吸完血气,老奴就听她道之前不知道翠瑛竟是阴年阴月阴时的八字,否则该早些动手的。这回吸了翠瑛的血,她便可以离开国公府去办后头的事儿了。”
对宋嬷嬷那些抒发心情的话,李晔通通没放在心上。他只注意到一件事儿,“那女鬼说翠瑛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
“是。”
“难怪。”李晔感叹一声,又道:“你所说后面的事儿,是不是就是屠戮宗室?”
“对。”宋嬷嬷点头道:“曹氏杀了翠瑛,唯恐老奴不再死心塌地帮她办事儿,一面要挟老奴,一面又给老奴甜头。道等那女鬼收到足够多宗室血气,法力大增复活小四娘子等人后,便会将一缕宗室子的血气交给老奴,让老奴儿孙以后也能得享一丝宗室子身上的气运。老奴是个奴婢,哪懂甚么气运不气运的,还不是被曹氏逼着,只能硬着头皮帮她办事儿。”
宋嬷嬷说到这儿,再一次扯着嗓子喊冤道:“五公子,老奴除了帮曹氏弄些家禽家畜的血,旁的可是一星半点坏事儿都没干过,五公子,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李晔没有说信不信她,只问了一句话,“那女鬼,可有交待过身份来历?”
见宋嬷嬷一脸茫然,李晔提醒她,“曹氏是如何称呼她的?或者她和曹氏说话时,如何自称?”
宋嬷嬷见李晔显然很是在意这个问题,就努力想了想,还真让她想了起来,“那日曹氏和她争执的时候,老奴听她说过,她对曹氏道‘我鱼玄机被臭男人骗就罢了,你一个区区贱婢蠢货,竟也想哄骗我为你办事!’,对对,她说她叫鱼玄机!”
“鱼玄机!”李晔豁然变色,在院中走了两步,方才站定,沉声道:“易求无价宝,男得有情郎的鱼玄机!”
宋嬷嬷哪懂甚么诗词,摇头道:“老奴只知她说自己叫鱼玄机。”
这时边上想起曹氏得意的笑声,“没错,就是那个鱼玄机。小贱种,你怕了罢。你才修炼多少年,能有多少本事?你那师父自称是仙人就真是仙人了?想必不过也就是有几分本事,多修炼了两年,真成了仙,还留在这凡尘俗世做甚?而那鱼玄机呢,她可是前唐时就怨气缠身,苦苦修炼想要报仇的恶鬼。几百年了,她有多少本事不用我告诉你。何况我帮她吸了那么多血煞,你以为你真能对付得了她,你昨日侥幸赢了,不过是她才损耗法力帮我招我那几个可怜孩儿的魂魄罢了。如今她已寻得一处妙地,即可以让她恢复全盛时候的本事,又能帮我复活小四娘。你且等着,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全盛时期,前唐就苦苦修炼?
李晔心道你这话若是拿去哄骗陆法衣梦痴,说不定他们就信了。可骗我,这天地灵气都是因我来才起的,那鱼玄机顶多是因名声之盛在当时留的一缕怨气护住真魂不散罢了,但也只是如此罢了,连意识都不可能有,更别说修炼。怨气在天地间飘飘荡荡数年,本也该散了。只是这鱼玄机运道实在不错,做出一句名诗,在民间广为流传,竟让她凭借人念苟到现在,好运的又遇到自己使灵气复苏,方才有了真正化为恶鬼,以几百年积攒的怨气阴气进步飞快。再遇上曹氏这蠢货不择手段的暗中助她。
鱼玄机能如此,实在是有太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