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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被从被窝里提出来,按着坐在傅思身旁的傅悉呵欠连天,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他又不认识方正,哪能猜出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但傅思没说完的话,三人都懂。

方正是康元九年进士,也就是那一年,周墨认识了他。苏论也是同年进士,与方正应当是相识的。后来周墨驻兵陈州,受伤残疾,回京后深居太傅府与方正隔着一条街,却咫尺天涯。后来周墨赈灾受伤,痊愈后与方正重修旧好,也是与陈州有关。

瞧着周墨握着方正手,眼里得意甚至挑衅之色,以及性情沉稳的苏大人对周墨时不时报以白眼。傅思觉得,这恐怕说来话长,又是三个男人一台戏爱恨情仇的故事。

虽说苏论与周墨有些过往纠葛,但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都不含糊。

书房桌案上摊开边境舆图,一目了然,楚国陈州吴国景州接壤,两州都是从前草原故土,平坦开阔。

傅思从前没怎么读过兵书,近来才有所涉猎,路上又听周墨讲授,多少知道:兵家往往借助地势之险进行攻守,但两州地势平坦,都无险可守。只能从别处打主意。

“三弟,若你是吴国将领,强攻不下,你会如何?”傅思突然提问傅悉。

傅悉瞌睡正上来,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像是在御书房被皇帝考察学问,突然被点到,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父皇,儿臣不敢再偷懒了!这就回去用功!”

傅思:“……”

周墨:“……”

方正:“……”

苏论:“……咳咳,三殿下,安王殿下是让你,试想敌方意图。”

“啊这……”傅悉已经退烧,但脸颊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对啊,现在是在陈州,又不是御书房。是老大在说话,不是父皇。

丢死人了,被老大吓成这副怂样!但更丢人的,他只比老大小几个月,老大在问话,他却无言可对。

傅悉搜肠刮肚地想,一个一个字往外蹦,每个字都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那……就,我想,也许,其实应该……”支支吾吾半天,实在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气恼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怎么知道吴国人怎么想的!那群野人,无非是烧杀抢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