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洛语气平淡:“还不是你太能吃了。”
牧冠:“?”几千年道行的鬼,能吃不是太正常了,不给吃还这么听话,不愧是陈家人。
牧冠自己编了个逻辑让事情合理化,直觉告诉他最好不好继续问,便岔开话题。
“找好酒店了吗?”
“嗯,”陈小洛点头:“事先订好了。”
“喔,”牧冠道:“我也是玛无县的,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那可是太谢谢了。”陈小洛面露感激:“我人生地不熟,就缺个领路的。”
“太客气了,哈哈哈。”牧冠笑得牙不见眼。
其实陈小洛已经想了好几种套路牧冠和自己同行的方法,既然这人说自己是她小叔的朋友,那就肯定知道些什么,眼下牧冠毛遂自荐,倒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你是本地人?”苏深突然插话。
“是啊,我是本地的这个。”说着,他比了个掐决的手势。
苏深没看懂,还以为他手抽筋,安慰道:“挺辛苦的吧。”
“还行吧,我量力而行。”牧冠乐呵呵的。
苏深点点头,觉得客套够了,于是直奔主题:“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吗?”
“哎?”
陈小洛一只手拍在苏深脸上,把她摁回座位:“别听她胡说。”
苏深奋力挣扎:“唔,干什么啊!别把手放我脸上唔!”奈何陈小洛的手就跟焊死似的,根本扒拉不动:“陈小洛!”
牧冠更加不懂了,满脑子问号,完全不明白这一人一鬼在说什么,只要掩饰般的打哈哈。
“你们,感情真好啊,哈哈哈哈”
“嘶!”陈小洛猛地收回手,对苏深怒目而视:“你属狗吗,居然咬我?!”
终于救下自己脸的苏深:“没错,我属你的!拜托你做个人吧!”
陈小洛不远千里从菩峪市来到吉川市,也不过只用了一小时,从吉川市到玛无村,却用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她在车上坐得腰疼,下车时已经是傍晚了。
“你们订的什么酒店,我送你们过去。”牧冠拦下一辆出租车。
陈小洛没推辞,拉着左顾右盼的苏深上了车。
出租车有些年头了,车座压得扁平,垫子有些洗不下来的油渍,苏深没见过,好奇地用手扒拉。
陈小洛低声道:“要是给人扣破了,就从你工资里扣钱赔给人家。”
苏深愣一下:“还能破?”说着,手指无意识用力,下一秒,穿破薄薄的布料,指尖碰触到了干巴巴的椅子皮。
牧冠:“”
苏深:“”
陈小洛深吸一口气,憋了半晌,骂道:“败家玩意儿。”
司机表示没关系,从善如流地收了二百大钞。
陈小洛下车时整个人都是麻的。
小县城商业区只有市中心那么一点,陈小洛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订的时候选的最好的酒店,正好在商业区,楼下的沿街房一排吃的,烧烤火锅小龙虾奶茶店,应有尽有,苏深非常兴奋。
“陈小洛,我要吃那个!”苏深指着一家蒜蓉生蚝。
陈小洛眼冒寒光,伸出胳膊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怨念都快溢出来了:“散财童女还好意思吃,先把我欠我的钱换完再说!”
“好过分!”
“走吧你!”陈小洛不由分说圈着苏深朝酒店里走。
留在原地的牧冠看看她们仿佛融为一体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烤鱿鱼摊,犹豫两秒,开心地小碎步停在鱿鱼摊前。
不一会儿接到陈小洛电话,被告知她们在308,上去的时候顺道带两串烤鱿鱼,要不加辣大号的。
牧冠咬着竹签打了个饱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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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从天花板上下来。”
结束通讯,陈小洛无语地看着倒立在棚顶上,企图把枕头吃掉的苏深。
苏深抬手擦去不存在的眼泪,羽毛似的飘落下来。
不一会儿,牧冠来了,苏深兴奋地去给他开门,迎接自己的烤鱿鱼。
牧冠歪了歪头,看到陈小洛坐在酒店房间配备的办公桌后面,托腮冲着他笑。
“要喝水吗?”陈小洛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往桌子外面那头一放。
“不用了,我们谈正事儿吧。”牧冠绕过苏深,朝办公桌走去,过程中顺道拉上房间里唯一的凳子。
“你是陈景龄的?”
“他是我叔叔。”陈小洛道:“你说你们认识?”
“对,我和他是朋友,我老家玛无村的,就是我们来时候看到的那座山的山沟沟,我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从山崖掉了下去,他救了我。”
陈小洛道:“我能知道你现在的年龄吗?”
“刚刚奔三。”牧冠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们都说我像二十的,都不信我三十了,说什么也不给我介绍对象。”
看着牧冠的脸,陈小洛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听他们的,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你遇到我小叔的时候几岁?”
“太久了记不清了,好像是十三岁?”
“唔,”陈小洛点点头,若有所思。
苏深嚼着东西,口齿不清道:“不可能呀,你叔叔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你听谁说的,不可能!”不等陈小洛说话,牧冠激动道:“你们不能人家失踪就私自判定这个人死了啊,陈景龄不是你家人吗?”
陈小洛凉飕飕地道:“是啊,但是哪有家人一失联就是十多年的。”
保险起见,陈小洛隐瞒了一些信息,她今年二十二岁,她爸妈结婚三年后有的她,托拍一年,而陈景龄失踪的时候,她爸妈甚至还不认识,也就是说,陈景龄失踪,少说也有小三十年了。
牧冠挠挠头:“他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失踪。”
“什么原因连个保平安的信都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