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他死了。”姚沛舟说这话的语气与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完全听不出任何波澜。

“”好歹也是相识数千年之久,这小王八蛋对他的死竟然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时煊在心里把姚沛舟一通千刀万剐。掐指一算,他认识姚沛舟到现在,也就嘴巴坏点儿、专门跟人家作对而已。

就该告状给凌老板,让他来收拾这只不懂感恩的小崽子。

随后,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附和道:“死得好。”

姚沛舟的表情在某个瞬间变得非常怪异,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初,伸手揉了揉时煊的发顶,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凌庭柯的声音:“回来,急事。”

会议中途离场,凌庭柯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把他打电话叫回去就一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姚沛舟看了一眼沙发上这只看似无害单纯的小人鱼,当即作出了决定。

“?”时煊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十分钟后,时煊坐在姚沛舟的办公室里,心情异常复杂。

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屈尊降贵”踏进姚沛舟的办公室的,在他看来这个人品味有问题,办公室的布置陈列活像个没有任何生活情趣的老头,进他的办公室和进医院太平间似的,无趣极了。

因此,过去有什么事情需要去二组找人,他都会支他的副手孟栩去,非必要绝不会踏足。

但现在,他环顾四周的布景,突然觉得这件办公室好像被重新装修过,陈列摆设、家具设计都与他记忆里大不相同,就连摆放在办公桌上的摆件都不太像姚沛舟的风格,在时煊看来姚沛舟家里那些古董只适合拿去卖钱——浮夸又土气,只有那帮子土大款人傻钱多才会喜欢。

而这个白玉摆件——

时煊指腹摩挲过玉石,质地莹润通透,打磨成一朵祥云状,阳光越过窗檐打在摆件上,他微眯着眼仔细看去,发现那毫无杂质的白玉中间藏着一点朱砂红,像是美人无暇肌肤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是”时煊心下一惊,登时瞪圆了眼。这不是祥云,联着这朱砂痣一起看,分明是一只鼻尖一点红的狐狸。白狐把尾巴盘成一团,头搁在那一团尾巴上,祥云的纹路成了它紧闭的双眸,微抿的嘴唇以及搭在尾巴边的爪子。

朱砂云狐,这是时煊曾在岚城的一场地下拍卖会里以高价竞拍到的,这块玉的价值在于它从未经人打磨过,没有光、看不到朱砂时便是一团雪白无暇的祥云,对着日光看清那颗朱砂,就会发现这是只鼻尖红红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