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携前辈后人,关建设并不将此事放在心里,勉励了她几句,便让赵青禾离开了。
离开县医院,又去了汽车站,一路倒车几次,才到了市里。
因为学习结束,原本借的纺织厂宿舍也早已归还,医院给她们五个人重新分配了宿舍。
十月白昼渐短,赵青禾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呈现出乌蒙蒙的黑色,医院住房紧张,因此她们这些单身职工,只能两人分住一间十五平米的小房间。
孙红正是她的室友,可孙红此时却并不在,不仅孙红,隔壁宿舍的龚菡和窦梦也不在。
她从家里带了烙饼和辣椒酱,想要分享给她们几个,谁成想等到八点多钟的时候,也不见有人回来。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八点钟,已经是绝大部分人的休息时间了,担心她们出事,赵青禾只好向别的宿舍打听,这才知道,孙红请假回老家了,龚菡和窦梦也一样。
赵青禾没多想,只当她们乍闻领袖离世,震惊之下难以接受,请假回家平复心情去了。
翌日,回到岗位上,她却渐渐发现,不管是医生护士,亦或是住院的病人,脸上的神情都异常紧张。
本想给解院长送点老家特产,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却发现门紧闭着,并不见他的人。
随口叫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向他打听解院长去了哪里,那人却三缄其口,半点消息也不肯向她吐露。
赵青禾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一直等到下午下班,才急匆匆去了护士长家里拜访。
护士长将她拉进屋,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才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解院长不在,妇产科唐主任也不在,孙红她们更不在,除了我,没人能解答你心里的疑问了。”
赵青禾顾不上喝水,忙追问道:“袁姐,我不在的这些天里,医院是不是出事了?”
“何止是出事,简直要闹翻天了,”袁霞点头,“领袖去世没几天,钟主任就带着政治处和保卫处的人,把解院长给控制了起来?”
钟长天?除了差点任命胡欣当班长,再无存在感的政治部主任?
“就算是钟主任是政治部主任,也不能随意抓人吧?”
袁霞叹了口气:“钟主任说解院长酒后吐狂言,言语间对带头搞革命的那四位委员颇有微词,说他政治立场有问题。不止解院长,就连为他说话的唐主任,还有医院里其他的大夫,也都被关在了家里接受调查,搞得人心惶惶的。”
“你们五个人,是解院长做主留下来的,他一被抓,孙红她们就被停了工作,宿舍也不让住了,只能暂时回老家了。”
赵青禾再是想不到,自己才走了几天,竟闹出这么一出事来。
钟长天这就是□□裸的站队行为,难道他就这么笃定,那几个人能顺利掌权?领袖尸骨未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几人帮投诚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小人呢。
“倒是你,”袁霞不解,“不好好待在家里避风头,来医院做什么?”
“其实是医院给我拍了电报,让我速归。”赵青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也不是傻子,医院都到了这个关头,还能拍电报让自己回来工作,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医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