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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之际,他有些贪婪地盯着安若,想叫她不要害怕,想把她的模样带去地狱,只是模样。

安若怔在原地,看着他伸向她的手慢慢垂下,抓住虚无。

在掌事太监尖锐颤抖的哭声中,一句“帝王殡天”让来往的宾客瞬间匍匐在地。

除了萧绥和萧云砚。

他们同在席间,萧绥还问到可有施救之法。

少年人摇头。

不能救也不想救。

他早知道萧元景会有这一日,而他就等着这一日。

皇家之中哪有真的兄弟之情,即便萧云砚能救,也不想救。

他永远忘不了阿娘在高太后手中窒息那一幕,杀母之仇如何释怀,不是因为可怜萧元景就可以抹去的。

萧云砚想,他那皇兄能有今日,全靠高太后种下的苦果。

母债子偿,并不公平,但能看到高太后痛不欲生,实在叫萧云砚高兴。

他幼年时失去阿娘,便与今日高太后失去萧元景一般,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帝王薨逝后,高太后这个精明的女人一夜之间苍老十岁,却没有将恨之入骨的宜妃除去。

因为太医诊断出,宜妃娘娘又有了身孕,这是高家最后的希望,也是高太后执政的下一个傀儡。

又或者说,是萧元景留给安若的保命符,他不惜请求萧云砚,去求他曾经瞧不起的人,也要将安若的身子治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若逝世,安若还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