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的玉的确是被她好心扶起来的老者顺走了,那老者就住在永安坊,是附近酒厂的一名长工,辛辛苦苦劳作整日,也只得几枚铜钱。
按理说这样的人虽日子穷苦,却并非懒惰之人,做出行窃之举,恐怕也是被逼到了绝处。
莫惊春说,这老者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到了遥城,遥城位于徽州和金陵之间,是座富饶安逸的小城,老者的女儿虽是嫁去与人为妾,却也给足了脸面。
然而好景不长,老者的女儿虽然小名叫石榴,却并不是多子多福的命,甚至三年都无所出,日子一久,那家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让她干苦力活不说,还动辄打骂。
老者收到遥城传来的家信时,才知道女儿所托非良人,他想把石榴儿接回来,得到的却是那家人开出的天价,用千两银子,换一封放妻书,否则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
老者只好回徽州找亲友筹钱,却是远远不够,他迫于无奈,才动了那样的邪念。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莫惊春叹息,对若有所思的少年道:“要不帮一下?”
萧云砚握紧手中冰凉的佩玉,摇头:“天底下可怜人多了,你见老天爷开眼了吗?”
他凉薄如斯,莫惊春见怪不怪,故意道:“那我去告诉阿愿姑娘,或者姜姑娘,她们总会帮。”
“你试试?”萧云砚微弯唇角,“她们良善,但良善之人就一定要奉献牺牲自己吗?就照行窃一事来说,姜昭若是不计较,让那老者脱离律法的惩治,已算仁德。”
“我以为,你还是少管闲事。”
莫惊春抿着唇,不语。
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他这种杠精竟然也无法反驳。
虽然萧云砚没什么人情味,但他无疑适合当上位者。
上位之人,本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不会让旁人阻碍自己前进的步伐,他知道萧云砚想回金陵了,不过莫惊春不想去。
他没有少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