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双手拢袖,又怡然道:“如此赞美甚没意思,不如以诗歌吟咏一番。”回头望去,“景卿,太子,太子妃,驸马,小程爱卿,你们几个最是文采出众,朕便给一盏茶时候,你们好好想,作诗或作文皆可,稍后互相比拼,头名重重赏赐。其余人朕不要求,但有好句,也可参与。”

众人躬身领命,各自沉思,景晚月弯腰贴在小发糕耳畔,很小声很小声地叮嘱:“陛下让大家思索作诗,你莫要出声。”

小发糕认真地点头。

见陛下的时候,陛下不问问题就不说话,没专门让做什么就不动,他和小冬瓜,还有皇家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一直是这样学的。

一时间,蔟绣陂虽站了二十来人,却十分安静。

水面花香清幽,顺风吹来,沁人心脾。

景晚月正在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期待着爹爹和大哥一展才华名句频出,忽而草木丛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凌乱脚步声,似是两人拉扯着跑了过来。

“元辰!元辰我喜欢你啊!”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大喊道。

“我知道!你说好多次啦!可是我不喜欢你!”

景晚月顿时一惊:这不就是他手下的那个元辰吗?!

在他旁边站着的穆悠也一惊,另一个声音是他队里的禁军卫!

那二人横冲直撞,完全没意识到草木之隔的一侧其实有人,还有很多,甚至连天子都在。

而且关键的是,听到这动静,建平帝原本含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似是打算听听这两人究竟还敢如何放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而那两个家伙当真英勇,不仅仍在沉迷,更语出惊人——

“你、你再想一想嘛!”禁军卫执着道。

“我早想清楚啦!就是不喜欢你!”元辰喊道,“你们禁军卫是不是都跟穆大人一样,只会死缠烂打?!”

“……你、你说什么?”

“死缠烂打啊,穆大人对我们景将军不就是这样吗?”元辰道,“景将军明明不喜欢穆大人,穆大人还使劲儿往上凑,说真的挺烦的。”

“烦?你还好意思说烦?那我还来气呢!”禁军卫原本挺低声下气的,一听这话顿时被点燃了,“你只能看见我们头儿追景将军,怎看不见景将军吊着我们头儿?”

“景将军哪有?!”元辰拔高声音。

“就有!”禁军卫笃定道,“他常与我们头儿在一处,而且多是公务后、深夜里!头儿为他做了好多事,还为他受伤,伤得很重!这些天里我们轮着帮头儿调息,头儿至今都没好全,景将军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胡说!你们瞎猜!景将军不是那种人!”

“我没胡说没瞎猜!不信你自己去问!而且我就不明白了,他凭什么看不上我们头儿?论出身论官职论本事论品行,我们头儿比先前让他怀了孩子还不负责任的那个可好多了吧?先前那样的人他都愿意,如今清高个什么?!”

“住口!不许你这样说景将军!”

“我偏不,我……”

“……住口!!!”

一个与元辰截然不同的爆喝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