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问:“这怎么处理啊,校长?”
目光齐刷刷转向站在床脚的校长,应母神色殷切,在来的路上校长可是说了会尽力保住应裘,他是丹毓的尖子生,未来可是要为校争光的。
“马校长,应裘他认错态度挺诚恳的。”应母挂着心虚的笑,“小孩子打架闹别扭的事常有,就是他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容易脑筋转不过弯,行为过激了,我这个做家长的难逃责任,回去一定批评他!”
白绩翻了个白眼。
这阿姨看着姿态很低,三句不离学习,五句不离成绩,摆明了想说应裘成绩好,道个歉完事了,连解决措施也含混其词说回家教育。
他总算知道应裘没脸没皮、自以为是的性格怎么养成的。
惯的!
“就回去教育?”齐项站在边上,扬声道,“恶意挑衅滋事,造成集体场所秩序混乱,导致同学严重受伤,按违纪惩戒条例得记大过吧,校长?”
校长一直没开口,瞅着齐项和白绩的强硬态度,不住擦汗,“这,这伤的严重吗?”
“可太严重了!”齐项捏了捏白绩的手腕,说,“这腿啊半年下不来床,更别提一身伤。”
“阿姨,除了医疗费、精神损失费,您还得捎个护工费,万把块钱吧,想聊原谅先去缴费。”
白绩:“……”众所周知两个星期等于半年。
不说话,队友carry时他不k头也不反向送人头。
于是别人看过来时,白绩适当地表演了一下痛苦和悲愤,并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啊?”应母听到钱,吞了吞口水,抓着应裘就跟擀被子一样捶打,“你不是说没踩中吗?”
“我没踩中!他躲开了。”应裘嗫嚅道,张口辩解,“我也被齐项他们打了。”
“哎,两码事。”齐项摆手,“我打你我负责,算下来我是见义勇为,就像白绩打你舅舅应明友一样,刚才你也承认了,想踩白绩对吧?”
应明友三字一出,病房里陷入了微妙的死寂,前尘往事,新仇旧恨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校长可算记起来,应裘跟白绩的旧怨,算是沉疴痼疾了。
“我们不翻旧账,就聊今天的事。”齐项问校长:“第一下是推,第二下是踩,认错态度诚恳怎么犯两次病啊?”
“确实,全校同学都看见了,影响很大。”校长点头,给德育主任眼神,“具体的处理方式我们一定给出满意的答案,这种不正之风我校绝不姑息。”
“记过、通报批评,退学就免了。”齐项轻松开口,好像很宽容的样子。
“马校长!?”应母情绪激动,一听儿子要被打成反面典型了,憋着嗓子对齐项大喊,“你是谁啊?和这事有关系吗?有规矩吗?小孩子尽插嘴?”
应母眼皮一捏,横成个倒三角的彪悍模样,机关枪似的轰然炸开,平和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泼妇骂街,秀才遇到兵,校长也肩膀一拢,往后缩了下。
“他是…”
齐项慢条斯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交握,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好意思,我爸是校董,这事我还真能插上嘴。”
“?”
应裘也傻眼了。
校长擦汗,皮笑肉不笑道:“应裘母亲,他…他,齐项父亲和白绩父亲真的都是校董。”
“阿姨,您不提我忘了,应裘高一的时候领过正晟奖学金吧?”齐项睨了眼瑟瑟发抖、悔不当初的应裘,笑道,“奖助学金,他这样的也不配拿,可以不勒令退学,但是学杂费以后自己交吧。”
“养狗,哪儿是为了让他咬人啊。”
丹毓的学费确实贵,考进来的学生最次也是学费减半,一下子把应裘从补助名单去除,对于应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现在给应裘的只有两个选择。
离开丹毓,转学。
或者舍不下丹毓的优质资源,自掏腰包留下。
从应母哭天抢地求人外加道德绑架的架势,应该是舍不得走的,应裘嫌丢人,想跟齐项理论,被应母当众甩了两耳光,打得他眼泪直淌,咬着牙一身不吭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