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许知叹了一口气,手撑在梁立野的肩膀上,轻声道:“别在乐乐面前说。”
梁立野沉默,嗓子有些酸,声音沙沙哑哑,“大家都走了。”
十八岁高中毕业的时候,梁立野因为没考上医学院对门的那所大学而懊恼不已。
毕业典礼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他还趴在教室里的桌子上,窗外的夕阳落下,他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焉许知问他怎么了?梁立野拽住焉许知的胳膊,把脸蹭上去,难过道:“从我那坐车过去,到你学校要三小时。”
焉许知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他想说这没什么,不过三小时而已,但梁立野的表情却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就像此刻,在快要分别的时候,梁立野一遍遍估算着从这里到哥伦比亚的时间,而后发出无数声哀嚎,他快受不了,抱住焉许知的腰,快要哭着喊:“太久了,要一天半。”
焉许知仿佛是在安慰小孩子,摸摸他的头发,亲亲他的脸。
临终关怀科的事情并不多,焉许知把工作交接给了同事后,便向致光医院提出了离职。
吴政何知道他要去哥伦比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批准了他的辞职后,问他:“是什么时候 离开?”
焉许知收好材料,往吴政何看去,“过完年就走。”
“那么快?”
吴政何感叹一句,焉许知笑了笑,手指扣在材料袋上,指关节绷紧。他对吴政何说:“老师,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过年那几天,梁立野和焉许知都挺忙的,春节假日里,回到家里,寒暄着各路长辈。
焉许知告诉他们自己过完年要去哥伦比亚的医学实验室里进修,有人在旁边问梁立野呢,他去不去?
梁立野接茬道:“我就不去了,再过一阵子,我就升职了。”
“那许知,你这去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