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许知把脸埋在梁立野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是睡了过去。
天微亮的时候,焉许知从一场梦里醒来。
不好不坏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梁立野在机场分别,梁立野抱着他,对他说舍不得。
然后他就在梦里哭了。
醒过来时,眼泪把枕头都弄湿了。焉许知用手捂着眼睛,安静地躺了片刻,伸手想抱梁立野时,却发觉身侧是空着的。
他愣了愣,手支撑着爬起来,走下床,到了卧室门口。
推开门,室内是凌晨五点的昏暗,他穿过走廊,站在拐角,看到了倚在沙发里,抱着双膝的梁立野。
梁立野在哭。
空气里可能是混杂了碱,要不然,为什么每吸一口气,肺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他屏住呼吸,在心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
焉许知安排的是明年两月份过完年再走,离开前,梁立野偷偷去把焉许知的生日纹在了手腕上。纹身的时候不打麻药,他最怕疼了,可就这次一声不吭,硬生生挨着。
走之前,他们去墓园看了眼乐乐。
焉许知把买来的乐高放在墓碑前,梁立野蹲在边上,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墓碑上的灰尘。
“他如果还在,肯定也会吵着要和你一起去。”
“梁立野,我们之前都说好了。”
“我知道,都说好了,都听你的。”梁立野憋闷,“那我就嘀咕一两句,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