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行李箱,囫囵地往里面塞着东西,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忽然,楼下蓦地一声巨响,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了。
任洲吓得猛地一哆嗦,赶紧提起行李箱,往楼下拖去。
明亮的吊灯下,任丞年和任婕正相对而立。那盆吊兰碎在两人中间,青绿的叶条全部坍塌在土壤里,伴着碎掉的瓷片,像一场苍凉的葬礼。
“任婕,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法庭上。”任丞年面色不变,走上来揽着任洲向外走。
直到他们走出房门,任婕也没说一句话。
任洲重新坐上了车,才发现自己心跳得不像话。隔着暗色的车玻璃,他扭转身子,看着那栋巨兽般的房子逐渐缩成一个小点,然后被假山挡住,彻底不见。
他心里浮上浅浅的不安,忍不住小声喊了句爸爸。
车子穿梭在冬季静谧的夜色中,任丞年温声答应了一句。顿了顿,他又说:“任洲,爸带你回家。”
任洲把小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里,悄无声息地地哭了。
是笑着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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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洲搬进了任丞年市区的一间公寓里,房子不大,但很温暖。任丞年平时就在家里用电脑处理美国那边的工作,一日三餐都能精心给任洲安排好,时不时还带他出去下个馆子。
可终究是高三生,任洲饭量也小,怎么养也没能胖起来。
十二月末的时候,街上各家商店都挂上了毛茸茸的红色袜子,贴着白胡子老头的贴画,树木都点缀上着铃铛和小星星,一派浓厚的节日氛围。
‘深浅’也挂上了彩灯,侍者脖子上都戴着颈圈,挂一个小小的圆铃铛。
顾梓楠懒洋洋地站在吧台后,看着端酒来回穿梭的侍者们脖子上那些一晃一晃的小球,觉得这完全就是贾御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