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迈克尔背对着他,“你说得对,这很正常——大部分男人有这种需求,我能理解。”
昆尼西重重地翻个身,“大学生也不是那么纯洁无瑕,也有‘这种需求’——啊,对,是的,我不能去嫖,只能老老实实地被你嫖,是不是?”
“你他妈——”迈克尔一下坐了起来。冷静,他披上毛衣,别跟他吵架,想想那些可怕的伤疤。“我去楼下睡。”他硬邦邦地甩下一句,“祝你晚安!”
“你亲爱的蒂姆从来不会让惹你生气,想他了吗?”昆尼西嘲讽地说。
昆尼西讨厌蒂姆,迈克尔早就领教过好几次。一楼客厅的沙发可比迈克尔自家的沙发舒适多了,迈克尔给壁炉添了木柴,寂静中,只有木柴噼啪裂开的动静。他躺在沙发上,胃里阵阵翻滚。晚餐的苹果苏打水里也许混了酒精,有些德国人会这么干。明天就把那瓶苏打水全倒掉,迈克尔摸了摸兵籍牌,昆尼西的无理取闹实在令他浑身难受。
午夜时分,迈克尔睡熟了。礼拜六清晨,他从纷乱的梦中醒来,肩膀十分酸痛。昆尼西站在厨房里,腰背挺得笔直。
“我没去找姑娘。”他突然说,“我一开始就被派到那里,偶尔有天放假,大家都闹着去,我只好跟着一起去。”
迈克尔揉揉太阳穴,“呃——”
“我本来想趁乱溜走,没想到那里居然可以洗热水澡。”
“……”
“给钱,随便洗到什么时间都可以。只要付钱,他们什么都愿做,洗衣服、熨衣服、擦鞋子……”
迈克尔捂着胃,看来无名火消了,昆尼西回归正常,“以后但凡放假,我就去那洗澡,让他们给我洗衣服。那的床挺舒服,而且干净,没有恶心的汗味儿。”
“嗯,”迈克尔嗅嗅腋下,“也是,汗味儿是够恶心的。”
“吃饭吧。”昆尼西把盘子放到餐桌上,“我真的没和那的姑娘发生过性关系,随便你信不信。”
“我信。”迈克尔呻吟着抱住脑袋,“亲爱的,先给我杯咖啡好吗?”
礼拜天下午,迈克尔照例带昆尼西去合唱团。合唱团正排练圣诞弥撒的歌曲,钢琴伴奏者的妻子刚生下孩子,他就请了长假,在家照顾妻儿。昆尼西坐在钢琴前,认真地弹了一遍又一遍。迈克尔已经懒得深究他为何礼拜五夜里发脾气,反正他发了脾气,怎么说也能消停到过了圣诞节。该准备圣诞礼物了,迈克尔琢磨,送什么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