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昆尼西气喘吁吁,这个姿势让人呼吸困难,“操你的!”

他可能就会这一句英语的骂人话,迈克尔隔着毛衣握住兵籍牌,眼前是幅美妙的景象——至少,对他而言,相当美妙——昆尼西头发凌乱,露出一点白皙的耳垂和脖子;那条高腰裤很好地勾勒出他腰臀的线条,一直到小腿……更别提还有浅灰色棉袜下细瘦的脚踝。迈克尔欣赏了一会儿,对,他在心里用了“欣赏”这个词,同时渐渐感到,他这几年在教堂的修行算是付诸流水,撒旦的阴云再度笼罩了他的灵魂。

于是,在撒旦的驱使下,迈克尔伸出手,撩开那片金色的头发,沿着昆尼西的耳垂抚摸,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昆尼西僵住了,在迈克尔手底下,他总是非常僵硬。

“我就知道,你来德国……来我家门口……就是为了这个,”他说,带着轻微的哽咽,“就是为了干这个,费恩斯,你这个——”

迈克尔尴尬地收回手,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才刚找到一家新教教堂,准备本周开始做来到欧洲后的第一次礼拜。邪恶的欲望,这可能是上帝的试炼。他默念了几句经文,给自己加油鼓气,可惜他的阴茎并不服从于大脑的虔诚,男人,他感到一阵微弱的绝望。

“行啦,行啦,”迈克尔解开捆着昆尼西的吊裤带和皮带,“都九点了,我要回去了。”

昆尼西扶着地板坐了起来,慢慢活动手腕和腿。迈克尔在一滩葡萄酒中发现了他的外套,湿透了,回去得好好洗干净——他必须夹着腿,不然淫邪就要暴露于昆尼西的眼睛之下。迈克尔拎起那件外套……一个失败透顶的星期五。

“你要是想干,就去洗澡。”昆尼西突然说,“二楼。”

“啥?”迈克尔没听明白,他对自己的德语水平总是不放心,“哦,你说什么?”

“去洗澡,”昆尼西红着眼睛低吼,“二楼!”

太阳躲在云层之后,冻雨噼噼啪啪地敲打窗户。迈克尔在一片昏暗中睁开眼睛,胡乱放在床头的手表提示他,已经十点四十二分,九个小时,他睡了五年来最沉的一觉。

一捧金发在枕头的另一边,迈克尔翻过身,看到一个白皙的后颈,往下是清瘦的背,再向下就是狭窄的腰……

“操。”迈克尔摸了下胸口的兵籍牌,他绝对是在做梦。

第23章 - 像梦又不是梦。迈克尔刷了第三遍

像梦又不是梦。迈克尔刷了第三遍牙,确认他昨晚和昆尼西睡了一觉。“睡”是个含义丰富的词儿,可以单纯地睡,也可以不单纯地睡。迈克尔摸了摸胸口,吐出泡沫。昨天夜里,他也刷了三遍牙,用一把昆尼西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牙刷,鬃毛扎破齿龈,牙膏泡沫变成了粉红色。而后他在二楼的浴室洗澡,水是冷的,让他亢奋的下半身获得了冷静。再然后,他爬上三楼,裹着一件睡袍——迈克尔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玩意儿。除了睡袍,他连内裤都没穿。

接下来的细节迈克尔无法确认,因为昆尼西关上了灯。阴云遮住月亮,房间里漆黑一片。他记起零星的片段,皮肤温暖的触感,喘息声和香皂的气味。最后迈克尔记得最为清楚:昆尼西打开灯,摇摇晃晃地去洗澡;洗完之后,他变了副面孔,厉声要求迈克尔“滚出去”。迈克尔套上睡袍,客厅和二楼冷得像冰窖,二楼倒是有张床,除了床板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