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周岚笙便像个主人似的下逐客令,他避开旁边的人走向门口,右手抓住门把手,“都十一点多了,你现在不是十五岁么,小孩子要早点休息。”
“.....”杨九鹤再次看他一眼,应声走了出去,先前还疯癫入骨的人好像将那些嚣张的气息全都收敛起来,变回一开始那个沉默寡言的便利店收银员。
周岚笙其实没想把门彻底关上,要他一个人在这色调暗红阴森的房间里待着,周先生不敢,他知道身上四道锁链会将门卡住,故意在杨九鹤面前装作想要把门关的死紧,在看到锁链卡住门缝后抬头对背对他的人说,“我不用一定要锁门吧?这锁链将门挡住了。”
“不用,”杨九鹤站在门外说,“不过你不锁门,不怕我半夜过来看你吗?我会一直在你对面...盯着你....”他像是在报复周先生先前尖酸刻薄的话,刻意说道。
周岚笙不痛不痒,“你之前没有这样吗,不是在我房间装摄像头就是直接闯进来。”
“.....”
“不过这是你母亲的房间,你敢进来么,不是因为我被你绑过来,平时你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胆子踏进来吧?”周岚笙冷笑,装作茫然天真的说。
听到他的话,杨九鹤转过身,低着头抬起眼皮,一双眼里白色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轻声说,“.....先生你想要见到我妈妈吗?”
“可以啊,我想看看你在对方面前,会有怎样的反应。”
杨九鹤听完后似乎很轻蔑的笑了一声,回答,“你很快会见到她。”
周岚笙并没有选择躺在那张床上,上面床单和被子都旧得看不清原先的图案,大概有四分之三的颜色都是发霉的黑色和黄色。他碰都不想碰,想着自己本来就失眠严重,到这边也没有安眠药吃,便坐在地上背靠着房门,打算就这样眯一晚上。
他也没有去翻找房间里的东西,一方面是这间房的所有东西都很残旧,虽然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但肯定很脏;另一方面是他根本不想知道杨九鹤妈妈的事,一个思想封建传统到能够对儿子进行长期精神虐待,弄得他疯疯癫癫的人。
啧,他一点都不想了解。
这样想着,周岚笙靠在门上闭目养神,大概是这天过的惊心胆战,他竟然很快睡着。
这一觉睡的很沉,几乎快赶上他吃安眠药那段时间的睡眠质量,期间隐隐听到周围好像有“咚咚咚”的声音,又听到说话声——好像离他很近,又很沙哑,听起来像曾经被炭火烫在喉咙上发不出清晰的音调,只能“呜呜”作声。
但周先生像跌入个几十米的深潭里浮不上水面,等醒来走出房门,已经是早晨十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