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紧抿着唇望着张司青。

“你们地球男人都他妈‘水花四溅’的‘溅’去掉三点水!没人抢的就不觉得香是吧?!”张司青挖了挖鼻孔,大拇指扣住小指一弹,一拖黏状物体便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坠落到周瑞脸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周渣渣我告诉你!!虽然木头走了!但我张某人绝不会把媳妇交给你这种只吃回头草的渣攻!!哪怕……”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刚提着饭盒踏进来的楚生搂进怀里,低头一个狼吻:“——搞百合!”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门外路过的小护士们瞪大了眼往这边看。

楚生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司青做了什么,猛地推开张司青:“你干什么?!”

张司青厚颜无耻地瞥眼脸都气绿了的周瑞道:

“没什么,出门忘带润唇膏,从你嘴上蹭点。”

楚生知道张司青又在胡扯,但也懒得和他计较,只可惜地盯着地上一滩饭盒:“牛肉饭都让你洒了!!”

张司青帮着收拾地上道:

“洒了就洒了呗!反正沙发弹簧我还没消化掉。”

楚生无语地将饭盒丢进外面的垃圾桶,洗完手回来,从兜里掏出两个硬币扔给张司青:“去!弄点吃的来!”

张司青低头看看那两枚硬币:

“媳妇你只给我两个男人哪够啊?”

“什么男人?”楚生迷茫。

“你看啊!!”张司青嘿嘿一笑,举起一枚一元硬币指给楚生看道:“正面是‘1’,反面是‘菊花’,这不是男人是什么?”

楚生无语半晌,起身从周瑞柜子里拿了个临时借来的碗,对着地上敲了个口子,递给张司青道:“把两个‘男人’放进去,去路边蹲着等钱吧!”

张司青历时泪流满面地抱住楚生的大腿忏悔道:

“媳妇我错了!!”

楚生不搭理他,抖了抖脚把张司青给抖落到尘埃中,任他自生自灭。

张司青啜泣着看楚生一眼,终是端着碗满含不舍地离去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其他病友都自认倒霉,一天之内受两次刺激,也不知这床到底什么来头,还是打酱油的为妙……

这边,楚生去卫生间拿了抹布将身上的牛肉汁擦干净,无意间一抬头,脸上因为张司青而积攒的一点点安慰立刻不见了。

之前每次在洗手台洗手,一抬眼就能看见身后站着的真嗣。

真嗣总会温柔地注视着镜子里的楚生,让楚生没来由地脸上一热,低下头掩饰。

这些平时从未注意过的细节,在真嗣走后,那么鲜明地浮出水面,提醒着楚生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

张司青或许说得对,给彼此一点时间。毕竟真嗣的感情来得太突兀,让楚生迷茫也有些惊慌。

楚生自认为没那么大魅力,让谁对他一见钟情到想要相守一生。

但真嗣的感情,确实真真切切地摆在楚生跟前,问他该如何收场。

楚生并不后悔那时的选择,只是不能原谅自己竟让真嗣走得那么难堪,那么绝望……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楚生一定会拉住真嗣……可拉住后该说些什么楚生却依然没有个答案。

既不希望真嗣走,也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这般的自私与贪婪,又有什么资格对一个爱你至深的人挽留……

楚生别开眼,对自己生出一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