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自己的瘸腿,避重就轻地唱起了京韵大鼓,“我本是北京城青楼女子~京城脚下,潘三公子,他是上海城的人啊……”
飞飞拧着毛巾就来抽,“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邱贝冯绕着桌子颠儿颠儿地跑,嘴里词可没断,“潘公子~我们两个人那是相交足够二年半,花得他囊中空虚………”
这瘸子跑起来动静都不一样,只有一只脚承力,木地板一声高一声低,像是个巨人慢动作似的。
“我整死你!”潘飞飞跳起来一把给邱贝冯按在木地板上,
邱贝冯赶紧吐出后面的字:“无有分文”
潘飞飞看他这样子,巴掌没下来。倒是突然叹了口气,“哎…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至于吗……”
咚咚锵锵的脚步声一停,这时候寂静伴着汗,红木地板青灯盖,样样叫人发冷难堪。
邱贝冯自认为同平日无差,过得没心没肺,怎么就显得不正常了?怎么就跟张重天又扯上关系了?
潘飞飞骑在他身上,他躺在地板上。小电灯泡昏暗,地板振动总带的它也一晃一晃,投向潘飞飞,他下巴削尖……
再投向邱贝冯,他无言以对。
—
没了oney,再不着调也得为了吃的发愁。
邱贝冯又回到卡里。
1940年春
他重新蹲在店门口抽烟,有时候下雨就往里躲躲,头上扎着的马尾辫子长到肩膀下面了。
“贝贝,啷个不绞头发嘞?”茉莉歪在吧台抽烟。
爱丽正在调着她从油麻地淘来的旧留声机。
那总有些贩子专收偷来的东西,低价转手,认得些门路的什么都能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