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后面,木屐踏在石板路上,嘎达嘎哒……
脚下故意踩着他边吃边扔下的荔枝壳。
他喜欢吃荔枝,喜欢吃甜的腻人的东西。什么西餐厅的甜品布丁,奶酪,还是御香坊的红枣泥,豆沙馅儿饼…他总问我,“吃不吃?”
我不爱吃甜的,除了糖葫芦,香港还没有。起初不知道他心思,说句“不吃”就赶着电影院去。
后来发现他情绪不高,拉张驴脸……问话也死活也不说,又黑又高往哪儿一杵都碍眼。
由于是拿人钱的身份,我只能自己摸索出路。有一回兰花给我留了块小蛋糕,放在桌子上没吃。我下去端两杯酒的功夫,上来一推门,张重天嘴里塞的老鼠似的瞪着眼睛看我。
脸上还沾了奶油。
我没忍住笑了,“爱吃啊?”
他又生气了。
从此他一问我,“吃不吃?”,我就知道了。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巷子。
他怀里捧着荔枝,手上水淋淋地硬来拉我。“在外面呢”
我推开他。
“你昨晚上不是这样的”他温柔劲儿过去,又容易不高兴了。
我看看前后也没人,只能把手塞进去。
巷子挤,周边全是灰石砖,脚下是青石板。昨晚刚下的夜雨,太阳一出来天骤亮,显得青更青,灰更灰。
—
“两个男的多奇怪”
我忍不住难受,一离开卡里,就跟没穿衣服似的……抬不起头抻不直肠,再也风骚不起来,偏想做个不那么瘸的瘸子…因而走路也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