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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谨明面色平静:“不要为难崔卿,孤引甲士入京,本就犯了身死族诛之罪。此前多年谋事,崔褚两家一直全力相助,如今不能功成,是孤有负于二位。”

她在朝中虽然还有些人脉,但如今恐怕谁都不敢帮着说话,免得被当做同党。

带兵潜入北苑,是铁板钉钉的谋反行为,历朝历代,但凡中枢这边还保有一定的权威,对待此类事情都一向都是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哪怕没有直接证据,只要皇帝稍稍起了疑心,也会遭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温谨明的的确确在谋划着刺杀之事,如今棋差一着,自然满盘皆输,绝无半点生机。

中年幕僚双目通红,咬牙:“崔氏不敢,褚氏愿为殿下尽力一搏!”

他有意假装温谨明只是被世家挟裹着来此,想要由自己担下主要罪责,保这位主公一命。

温谨明厉声喝止:“若当真如此,你我怕是会全数葬送在此。”

她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却不喜欢做无谓的牺牲。

死到临头,温谨明总算是有些摸透了建平那边的行事风格——倘若自己的幕僚真这么表态了,那么拿到话柄的禁军就会以旁人欲对泉陵侯不利为借口,将所有人射杀于此,当然幕僚们被杀是因为他们图谋不轨,而自己身死,则是禁军那边离得太远,解救不及。

中年幕僚也迟了一步猜到了其中关键,双目垂泪,呜咽出声。

温谨明笑笑:“崔新白已经为孤而死,孤难道不该为她的家人顾虑一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