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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谨明感受着外头的砍杀声,闭了闭眼,语气中竟显得格外平静:“事已至此,大业已不可为,不必为孤多伤人命。”

身边的中年幕僚立刻跪请:“殿下不必沮丧,如今队伍还未曾离开陉口,阵势难以摆开,才让那庆邑蛮人得逞,等到离开之后……”

温谨明打断了对方:“莫非你以为北苑那边不曾在陉口设下埋伏么?”

中年幕僚瞳孔猛地一缩:“……难道?!”

他们敢从山陉中走,自然在陉口处留了一批人把守后方,但听泉陵侯的意思,那些负责接引的兵马,此刻也已经凶多吉少。

温谨明缓缓道:“当日建平足足派了两曲骑兵离京,事情平息后又迟迟不归,除了督促春耕之外,怕也有旁的打算。”

她现在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对手的安排,可惜却迟了一步。

从玄阳上师之事,到两郡雪灾,再到北苑春猎,自己那些虚虚实实的计谋竟都未起到半点效果,哪怕没有君臣大义的名分作为限制,温谨明自觉也不是建平那边的对手。

那位中年幕僚听见主君的话语,伏地下拜,目中流下泪来:“殿下!”又一把拉住了另一位年纪较大的文士,急切询问,“崔君,如今可还有徐徐图之的机会?”

他口中所言的徐徐图之是暂且保全性命,日后再寻合适的机会图谋大事。

被称为崔君的是崔氏的崔益,他闭上双目,迟迟不肯言语,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已经嵌入到了皮肉当中,渗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