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眼睛里渗出骇人的寒光,随即他站起身大声而急切地呼喊:“不好了!伤着人了!快叫救护车!”
卫兵闻声远去,他用枪柄戳了戳我。
“死不了的小莱茵,我想你亲爱的萨沙会为你亲自做手术。”
他哼哼两声,不再说话。我无力地睁着眼睛,看向他——我曾认为的朋友叶甫根尼,对我从未有丝毫怜悯。
叹了口气,喉咙里的血嘶嘶地直往外冒。老实说,我真希望自己是只野猪,彻底死在他的枪下。
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曾经幻想过,穿着手术服和萨沙一起做手术,可从来没想过,他会为我做手术。我多想欣赏他做手术的模样,可他却毫不留情地用足了麻药,只留下他呼唤我的声音。
在脑海里回荡着,回荡着,萨沙的声音。
我到底对他是恨不起来的。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希望见到最初相遇时,暮光里的萨沙。想必父神听到了我的祷告,我真的看见了——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萨沙守在床边,靠在墙上陷入了睡眠。冬日的夕阳将他的发丝和睫毛镀上一层浅金色,面庞的线条被光线柔化,柔软的唇像橙花般晶莹剔透,这一幕,让我回到了多年前的那间诊所。
他说,你真奇怪,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在道歉?
我抿起嘴笑了,因为我做了太多错事了。
所以我要道歉。
但后来想,我最该道歉的人,是我自己。
萨沙睫毛翕动,便睁开亮晶晶的棕眸,阳光刺得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下一秒,他对上了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