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距离陈世子出来到流产,也还勉强有个十来天,说是身体不好不容易保住孩子、再加上妾室陷害,也是有可能流产的。
只是她小产的后果着实可怕——陈家原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门心思想保陈世子的子嗣,尤其是陈家爵位的继承人。
听探子说大夫都请了三四个去,孩子没保住,大人也不行了。
当时,纪花梧还不知道陈世子的爵位会被取消,估计是陈家为了让她保胎先瞒着,但她自己起了散伙的想法,又和纪家那群猪脑子的一商量,先走了昏招。
现在,她身体垮了,纪家不要,陈家憎恨,还得想办法给她的怨侣丈夫生下儿子来,不然昌平侯爷的位置传不下去了。
以陈世子目前白身又有案底的情况,怕是捐官都得不到半个子儿,这要是死了老婆,怕是都娶不上个像话的新夫人。
想不到,三公五侯,武国公府还没等下一代削爵如何如何呢,昌平侯家先要不成了,当然牵连到里头的宣平侯府纪家也没好到哪去。
本指望着能往上爬一爬或是站稳脚跟,结果连带着姻亲也一道栽了下去,谁不说一句晦气。
看到纪老爷没能如意,纪芙薇确实高兴。
反正,她现在过得还算好,虽然不尽如人意,但物质上不必操心分毫,人也自由自在,除了感情上还糊里糊涂的,另外便是学问还差了许多,但旁的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主子还年轻着呢。”
连翘凑过来笑嘻嘻地接了一句。
“你说得对。”
纪芙薇想了想,决定接受这个说法。
“天冬,你在库房里找着合适的东西了没有?”她一边在那仿着现成画好的剪纸花纹在那剪红窗花,一边问道,“纯佳的亲事要大定了,我总不能一点儿表示没有。”
宫里光化公主也在相看了,估计过年期间门会找不少大家族的夫人过去试探试探口风,比她稍微大一点点的萧纯佳也被迫结束了相看。
萧纯佳自己本人没有什么感觉,说是在长辈们的安排下见过对方了,对方的态度很客气,她也没有多热络,两个人就平平常常的,但是双方家长看重,也是目前状态下最好的选择,于是这才赶在年前准备定下来。
“寻着了几样,不知道主子看重哪个?”
天冬把东西一一拿了来。
“姑姑有建议吗?”纪芙薇只觉每样都好,但又没有好到她心里去。
“奴婢看这几样都不错,够贵重,也不出错。”莲心姑姑看出她心思,“就如纪姑娘给陛下送的帕子,那是亲手做的才心意足够、感情强烈,若是姑娘想要再亲密些,除了这些,可以私下寻摸些纯佳郡主喜欢的东西,单独送去。”
纪芙薇叫她说得一愣,心底原被按捺下去的情绪重新翻涌了上来,怅然之中混杂着几分失落。
原以为这点“小事儿”不妨事,这下却总是觉得好像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
当即,她便想起自己又绣了四张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帕子,有一块青松纹样的才起了个头。
前头,她已经送了两块手帕加三条玉佩络子,这次的是是她趁着秋冬时候又新绣的,可却因为登闻鼓的案子和年关的朝政内外大事的忙碌而没见着人。
“你说,陛下会喜欢我送的东西吗?”她下意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