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又叹一声。
天冬脸上多了些焦急,忍不住道:“临近过年,主子这可不兴叹气啊!”
“还有小半个月呢,怎么这就过上年了。”纪芙薇笑道。
府上就她一个主子,萧晟煜的年会在宫里过,纪芙薇不打算进宫去和娘娘们凑在一道,且不说她才从宫里出来,就是平白无故的她也不好进宫去,顶多在诰命夫人入宫的时候一并递了牌子去拜年。
若是再晚一些,搬了院子,那还能趁机和皇帝、娘娘们表示感谢,也不至于没有话说。
至于娘娘们与她提的,她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但她确实还没寻着路子,有方向了,但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做得更好一些。
只是她和陛下——
这就是更难掰扯的了。
好似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她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喜欢陛下一些了,但陛下的态度又叫她有些估摸不准,若是她一头热,那她便觉得还不如不点破,就如之前那般的模样,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处理这份心情。
但不管她的恩人对她是什么看法,总归要见到人再说。
可最近事情实在是多。
“陈世子出去牢里了啊……”她叹了一声,“今儿是出来了他的处理结果了吧?”
“是的,”辛夷打听完回来了,“不过他现下已经不是世子了,陛下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又有这牢狱之灾在身,怕是科举也无望了,如今已经成了白丁。”
潘大这个苦主,得到了昌平侯府家的近十万两银子赔偿。
昌平侯府再怎么,也不能让陈世子去坐牢或是流放或是如何,经过种种的打点,这些灾祸是免了,但是全要改换成银子做赔偿。
不说在其中打点的费用,光是赔偿就是前所未见的十万两,这便是潘大的妹妹桃花这儿的案子。
至于另一桩,要处理的时间门更久,背后牵扯到的豪绅占地问题太大,但毫无疑问,潘家原本被侵占的田地也都还回来了。
名头上,大家都知道被抓的是陈家旁支的人推出来的替死鬼管家,但实际上,陈家嫡系旁支,内外全都大出血了,还死死地攀咬上了宣平侯府纪家。
是的,这门姻亲不仅没有结得愉快,反而叫两家落了仇,至于原本作为纽带的纪花梧,现在不仅里外不是人,更是流了产,身体状况极其糟糕。
对陈家来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不幸的是,原本世子倒下了,但他还没有个兄弟,更没有个儿子,比当初的武国公府向家还要不幸。
拿捏着把柄,那外室和外室子虽然被接了回来,但陈家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地认回去,就算他们想把人抬成妾生的庶子,萧晟煜也不会同意。
毕竟现在纪花梧流产,和牢里吃了大苦头、出来性情大变的陈世子估计也没有多少感情了,陈家兴许会动念头想要把这庶子抱到嫡母的名下,等他成了嫡子,就能正常袭爵了——
眼下,昌平侯府陈家甚至没有个名头上正儿八经能继承爵位的人。
“估计我的好四妹原本是想流了孩子和离或是当没这门亲事回娘家的,想来纪老爷也不介意把她再卖一次,而不是吊在陈家这棵烂树上,他们是最功利、最无情不过的。”
“结果没有想到,”纪芙薇淡淡地摇了摇头,“她大出血,小产的动静竟然闹得这样大,虽然陈家做了遮掩,但估计也有不少人起了疑心。”
“这位原想构陷那外室的,结果不料给人捅破了去,不过这种丑闻对曾经的陈世子和陈家名声也不好,陈家立马遮掩下来了。”辛夷还是安慰了一句,“想来能猜着的人也不多,顶多是怀疑纪四姑娘身体不好,摸不准流产的月份。”